那兩個少年無論如何想不到會被尊貴的信王殿下如此厚愛,當下歡喜激動得連連磕頭,卻絲毫看不見楚桓眼裏的冷意。

熱茶倒過來,兩個少年自是當場一飲而盡,看著二人都喝完了,楚桓拂一拂衣帶,淡淡道,“這茶裏放了你師傅帶來的蕎花瓣。”

“什麼?”兩個少年頓時魂飛魄散,“王爺,您……您……”

“嗯,看來你們都知道那蕎花瓣是什麼東西,”楚桓的臉一點一點變冷,“說吧,當初你師傅丟了的那一盒蕎花瓣丸,在哪裏?”

“王爺,小的不知道啊,”兩位少年麵如白紙,個頭稍高的那位哆嗦著道,“師傅製那藥丸時,叮囑小的們說那藥的毒性奇異,不許我二人碰觸,小的們不敢違背師傅的話,隻給師傅打下手,遠遠的瞧著師傅製煉,根本沒靠近過,更不知道是幾時丟的?”

邊上的矮個少年體如篩糠,嘴唇顫抖著一句話說不出來,隻能跟著高個少年點頭,“是,是的。”

“是嗎?”楚桓卻不為所動,“看來,你們是鐵了心要體驗下那蕎花的毒性了。”

“不,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二位少年磕頭如搗蒜,嚇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哼哼,連蕎花毒都不能讓你們想起那時的事兒,留著你們也沒用,”楚桓一擺手,“來人,拖他們出去,別一會兒毒發髒了這裏的地兒。”

“王爺饒命,饒命啊,師傅救命啊,師傅救命啊,”高個少年軟癱在地,慘嚎不已。

那矮個少年軟如爛泥,任由劉全帶人拖了出去,在被拖到門口時,突然一個激靈,似終於清醒了過來,他一把抓住門檻,尖聲叫道,“我想起來了,王爺,我想起來了……”

楚桓的拳頭在袖子裏緊緊握住,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說。”

“王爺,王爺,”矮個少年膝行到楚桓跟前,磕頭道,“小的真不知道那藥丸去了哪裏,但是,但是那天有個奇怪的事兒。”

“什麼奇怪的事兒,”這句話是孫大夫問的。

矮個少年嗚嗚哭道,“那天徒兒去西山采藥,路過一個茶寮時坐下歇腳,聽到旁邊桌上有兩人在討論什麼樣的毒藥最陰毒?徒兒忍不住嘴快,就說了師傅正煉淬的蕎花丸,原本說過也就罷了,但徒兒當天晚上竟看見他倆坐在藥鋪對麵的茶館裏,正緊對著咱們的藥鋪張望,當夜徒兒鬧肚子,師兄陪這徒兒去茅房時,就覺得放藥草的房間有動靜,我和師兄還去看過,除了隻窗戶開著,也沒發現什麼動靜。當時徒兒和師兄還說八成是貓,不想第二天,師傅就發現少了一盒蕎花丸。徒兒心裏嘀咕著會不會是被那兩個人來偷了去了?但怕被師傅責罰徒兒張揚,就……就沒敢說。”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孫大夫氣得直打顫,上來“啪”就給了一腳,“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敢隱瞞。”

“師傅,徒兒不敢了,徒兒再也不敢了,”矮個少年咚咚磕頭,“徒兒真不是有心要招搖,實在是……實在是他們的語氣太猖狂,口口聲聲都是什麼他們王府如何如何,徒兒不忿,這才多了句嘴……”

“王府?”楚桓瞬間從矮個少年的話裏抓到了關鍵,“你是說,他們口中提到的是‘王’府?”

“是的,是王府,”矮個少年慌忙點頭。

“好,很好,”楚桓隻覺心裏已有了答案,他突然就覺得有些疲累,這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整個身心散發出來的無力,讓他一句話也不想說,他擺擺手,“孫大夫賞五十兩黃金,這兩位每人賞二十兩銀子,記住,出去後管好自己的嘴。”

說完向劉全吩咐,“帶他們出去。”

劉全答應一聲,那兩位少年猶自暈頭轉向哆哆嗦嗦,“王爺,我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