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一日,她隨口誣陷楚桓殺了素錦和巧玉,翠蘅為楚桓開解,說楚桓絕不敢殺那兩個丫鬟,隻因無法給王猛交待。十七這才留心,後旁敲側擊,在翠蘅和香蓮眼裏,她們的王妃就是王猛的女兒,哪裏敢不實說,更為了讓王妃安心,便添油加醋的將楚桓和王猛的關係之和諧很是渲染了一番,但十七結合上王玥之前和王夫人的對話,立刻就知道了關鍵。
楚桓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半晌後,他咬牙笑道,“好,很好,要這樣說,本王還真不能讓你見你的家人,因為本王怕你父親,本王怕得很哪!”
他喚進翠蘅和香蓮,也不說讓她們喚大夫給她包紮,隻吩咐道,“從這刻時,每天最少兩個人在王妃跟前服侍,一刻不離,再有今兒的事,本王要你們的命,”他又看看翠蘅,從齒縫擠出一句,卻是吩咐香蓮的,“去,將這個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翠蘅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頭磕得砰砰響,“王爺,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拖出去,”楚桓分明是找到了發泄的地方,咬牙切齒。
“王爺,王爺饒命啊……,”翠蘅哭得撕心裂肺,“奴婢家裏還有弟弟妹妹呢,母親又病著,奴婢死了不打緊,母親和弟弟妹妹就沒的活了王爺,求你了。”
楚桓陰著臉不說話,香蓮看看楚桓,又看看翠蘅,麵有不忍,但劉全已聽到動靜進來,上前一把拖起翠蘅,又對著香蓮罵道,“作死的東西,就眼瞧著這賤婢在王爺跟前大呼小叫麼,再不拖她出去,小心連你也算上。”
香蓮一驚,慌忙去拽翠蘅,“住嘴,別叫了,別叫了。”
“住手,”十七再也瞧不下去,她騰的站起,喝道,“放開她。”
劉全一驚鬆手,翠蘅頓時看到了希望,撲過來抱住十七的腿,“王妃救命,王妃救命……”
十七護住翠蘅,怒瞪楚桓,“你……你要活活打死她?你也太殘忍了,你是個王爺就可以這樣草菅人命嗎?”
“殘忍?”楚桓再忍不住,一把攥住十七受傷的手,冷笑著看十七疼得齜牙咧嘴眼淚汪汪,“你說本王殘忍?好,本王就讓你看看什麼是殘忍?”說完,他將十七狠命一甩,指著翠蘅對劉全吩咐,“今兒個,就讓你家王妃見識見識什麼叫人彘。”
“人彘!”劉全唰的白了臉,“王,王爺?”
楚桓森森的笑,“留她一條命,省得你們王妃指責本王草菅人命。”
“不,王爺,奴婢願意領死,王爺您殺了奴婢吧,奴婢願意被亂棍打死,奴婢願意,”翠蘅唬瘋了,哭嚎著磕頭,眼見楚恒無動於衷,她突然不再哭嚎,大口大口的吸著氣,看著楚桓的眼裏滿滿盡是絕望,陡的,就見她猛轉身,用力直向一邊的柱子上撞去……
“啊,”香蓮已嚇得癱軟在地,還是劉全先反應過來,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但翠蘅的額頭已碰到了柱子上,鮮血淋漓……
十七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不懂人彘是什麼?隻瞧著楚桓說到這兩個字時麵目猙獰,就覺不是好事,但他又說要留翠蘅一條命,十七便有些糊塗,可見翠蘅居然寧願被亂棍打死寧願自盡,也不肯讓自己成為人彘,心下便多少有些明白,那人彘,必定是人間最慘烈的刑罰罷?
她撲過去抱住翠蘅,緊張的察看她的額頭,“你……你怎麼樣?你怎麼樣了?”
她轉頭對著楚桓怒諷道,“王爺,您可真是威風呢,一句話就定了別人的生死,她雖是下人,也是爹生娘養的,服侍主子沒功勞也有苦勞,她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你要這麼處置她?”
翠蘅推開十七,跪著磕頭,哭求道,“王妃,奴婢謝您一番好意,可您越是跟王爺爭執,王爺就越生氣,奴婢不要成為人彘,求您放過奴婢吧,求您了……”
十七頓時沉默了,翠蘅說的是實話,楚桓確實是在跟她鬥氣。
但,無論如何,翠蘅的禍是由她導致,若此時在這裏的是王玥,自然就隨便她去,可十七不是王玥,她絕做不到任由一條無辜的性命因自己而死。
十七看看翠蘅,再看向楚桓,這一次,她的語氣平靜誠懇,“請問,您要怎麼樣才肯饒了翠蘅?”
她態度突然轉變,倒讓楚恒怔了一怔,楚恒眯眼,“你要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