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消息傳出去的第二天的夜裏,拘押沁心小築那幫奴才的飲食裏,就檢驗出了毒物,而這份有毒的食物卻是送給蕊珠貼身的丫鬟葉兒的。
楚桓命人將那碗有毒的吃食放在葉兒跟前,讓劉全找了條狗來喂了幾口,那狗當即渾身抽搐七孔流血一命嗚呼。葉兒的臉色蒼白如雪,嚇得渾身發抖。
楚桓這才問,“這碗有毒的吃食是有心的人為你準備的,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你心理應該明白的吧。”
葉兒哆哆嗦嗦渾身顫抖,“王……王爺……”
楚桓將身子朝椅子裏靠了靠,“本王已派人順著這碗吃食去查下手之人,很快就能找到他,但對於你,本王能救你,也能殺你,但本王更想知道你是收的誰的指使?說出來,本王饒你一命。”
“不,奴婢不能說,”葉兒大哭。
“不能說麼?”楚桓冷笑,“你倒對你主子極忠心,罷了,不說也可以,你就將這碗湯喝下去,一來全了你對你主子的忠心;二來,也免得你主子還得再費心思來殺你滅口。”
葉兒死死的盯著那碗羹湯,眼裏盡是絕望,她流著眼淚顫栗了許久後,突然牙一咬端起羹湯,不待邊上的劉全反應過來,仰頭一飲而盡。
楚恒也驚住了,他騰身站起,手握成拳不可思議,“你對你主子居然如此忠心。”
葉兒口角溢血撲倒在地,她流著眼淚看向楚桓“不說,奴婢是死;說了,奴婢也是死嗬,奴婢多謝王爺的心意,奈何……奈何奴婢命……命賤……嗚嗚……,”葉兒在地上掙紮抽搐著,漸漸再無氣息……
“她寧死也不肯說出幕後主使,可她這樣的舉動,卻已經讓本王知道那個主使是誰了,”楚恒白著臉對著葉兒的屍身看了半晌,才對劉全道,“你將她的屍體拖出去,對外隻說她是被人毒死,剛剛的事兒一個字都別漏出去。”
劉全慌忙點頭,“是,王爺,小的知道怎麼做。”
如楚恒吩咐的,葉兒被人下毒滅口的消息一下子傳遍王府,但劉全卻並沒有順著那碗羹湯查出後麵的人來,楚恒心驚,他再想不到別人的手已在自己家裏伸得這麼長,這麼深!
他吩咐劉全放了被拘押著沁心小築的奴才們,索性擺出一副無從下手沒有頭緒的樣子來。卻是外鬆內緊,背地裏更加嚴密的盯緊王府中的每一個人。
對於葉兒的死,十七很吃驚,她的本意隻是不想遷怒無辜,她覺得真正可惡的是幕後主使,就算是經手的葉兒,她也同情,身份卑微之人的無可奈何身不由己,她太知道了。
見十七擰著眉頭怏怏不樂,翠蘅端過一碗蜜瓜來,道,“王妃,這個瓜很甜呢,您嚐一口兒罷。”
“這時候倒有這個?”看著蜜瓜,十七很奇怪,她在鄉野裏長大,對這樣冷的天會有這秋天才有的東西覺得很新奇。
翠蘅臉兒一紅,聲音低如蚊子哼哼,“是柳大哥送進來的,柳大哥負責府中采買,認識些北疆做瓜果生意的販子,說天兒冷,王妃的屋子裏成日的點著火盆,人都被烘的盡是火氣了,讓王妃吃點蜜瓜兒去一去。”
香蓮在邊上就笑,“王妃幫她解除了和齊家老三的婚事,分明是解救她出地獄的菩薩,不但這蹄子感激,她那柳大哥更是給王妃立了長生牌位,一天三柱香的放家裏供著呢,別說是吃他們口瓜兒,就算是要吃他們身上塊肉,那也不帶猶豫眨眼的。”
翠蘅的臉漲得浸了豬血一般,卻不否認,“王妃解了奴婢和齊家的婚事兒,便是救了奴婢的命,奴婢再不上心盡力的伺候主子,還是人麼?便是有人笑我和柳大哥攀高枝兒獻殷勤,也隻隨他說去。”
十七拈了塊話吃著,邊笑吟吟看她二人鬥口,心裏卻想著玉貴妃說的,她會找機會救自己離開這裏,一旦自己離開,便免不了身份暴露,不知自己今日對翠蘅的幫助,那時會不會成為她的催命符?
這樣一想,嘴裏甜津津的蜜瓜便有些不是味兒,十七吃了一塊便撂下了,翠蘅一愣,“王妃,怎不再用幾塊……
“王爺到,”外麵突然響起一聲傳唱,打斷了翠蘅的話。
十七看看桌上的水漏,這個時辰楚桓應該還在宮裏,怎麼竟到了這裏?
心裏疑惑,她忙起身迎了出去,就見楚恒怒氣衝衝的進來,對翠蘅香蓮一甩袖子,喝道,“出去,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