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點頭,“知道,我無事不會出沅香苑的,你放心。”
“明天就是母後爭取的三天期滿,這事兒我會安排,你不要擔心了,”楚桓又看著十七欲言又止,到底沒再說什麼,又叮囑了幾句後,就出了沅香苑。
再過了一天,就是皇後跟皇帝約定的三天期滿,楚桓雖讓十七不要擔心,但事關自己,十七又怎能不揪心?
她其實是矛盾的,一時,就在想楚桓所說的安排到底是什麼樣的?希望他一切順利;一時,卻也想著被逐出府送去四方庵的話,未必就真如楚桓說的那麼難脫身?
畢竟那隻是一個尼姑庵,防衛還能強得過王府?
但不管十七如何糾結,楚桓一早進宮後就一去不回,直到傍晚都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十七急於知道結果,一顆心吊在半空甚是煎熬,她連著派人去打聽,去的人卻依舊是空手而回,對著十七搖頭。
“到底是什麼結果呢?”十七將手裏的絹子揪過來,繞過去,翠蘅端上的點心一眼不看。
“王妃,”翠蘅就急了,“從早上到現在,您就隻用了兩塊米糕的,您這樣會餓壞身子的。”
十七不耐煩的擺手,“我沒胃口,啊呀,你別在這兒煩了,吵得我頭疼。”
翠蘅看著十七歎氣,“王妃,王爺應該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若皇上真要降罪,那聖旨早就下了。”
十七苦著臉,“我倒也不怕是降罪,就這不上不下的吊的人難受,殺也好剮也罷,我喜歡來個幹脆的。”
翠蘅無奈搖頭,“我讓柳大哥再去打聽下吧。”
十七正要說什麼,突然一個小廝在沅香苑外叫道,“小的接到一封信,是王爺的筆跡,讓交給王妃親啟。”
“信?”十七一愣。
翠蘅忙出去接了信,十七打開一看,信上卻隻有寥寥幾個字,“速到城南落花亭,急。”
署的是楚桓的名字。
十七皺了皺眉,就命將那小廝帶到廊下來,問道,“這信是誰送回來的?”
“回王妃話,小的在門上當值,就剛剛一個小毛孩子拿了這信送過來,說是給他信的人讓立刻交給王妃,”小廝道。
“王爺要讓我去落花亭,怎不讓劉全回來傳話,卻這樣鬼鬼祟祟?”十七越發奇怪,她看看那小廝,“你怎麼就確定這是王爺的信?你剛剛說……是王爺的筆跡?”
小廝點頭,“小的也唯恐是有人耍鬧著小人玩兒,就把這信拿去給賬房裏的先生們看了,他們常見王爺的批字,是以認得確實是王爺的筆跡,小的這才敢送進來呈給王妃。”
“你下去吧,”十七看著那信發愣,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封信有點不對勁,他不是進宮去了嗎?怎的又讓她在這時候去落花亭?
天都黑了,他讓她去落花亭幹什麼?
翠蘅見十七一臉糾結,忍不住猜道,“難道是王爺有什麼要緊事兒要跟王妃說,但又怕驚動……驚動那邊的人,所以才……,”她邊說邊朝寧王府的方向指了指。
十七頓覺有理,她雖無心管這皇帝家的兩兄弟的閑事,但奈何自己到底還在這戶人家裏圈著,想要完全的置身事外也不可能,加上她又急於要知道蕊珠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便吩咐翠蘅,“給我換衣服。”
落花亭在城南的清涼山下,是每年春長安城外踏青賞花的有名之地。
馬車停在落花亭外時,月亮已爬到了樹梢上,此時正是初春,雖尚有少許冰雪,但石頭縫中樹梢枝頭,卻已有絲絲點點的綠意開始悄悄綻放。
翠蘅扶著十七下了馬車,急急走進落花亭,落花亭中卻空無一人。
十七四下裏張望,不見楚桓的身影,便揚聲叫道,“王爺,王爺……”
翠蘅和帶來的幾個護衛也叫了起來,都沒有半點回音。
十七心生警惕,難道,是楚桓已經有了意外?
還是說,讓自己來落花亭,是個陷阱?
一想到這可能是個陷阱,十七頓覺那封信的疑點太多,楚桓一直叮囑她呆在沅香苑內不要出去,按理不該在這樣的時候讓她出府到這荒郊野外來才是?
而且,還是用那樣詭異的送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