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驚恐的看著他,“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突然想到,難道這是楚桓設計在試探她?

不對啊,楚桓若懷疑她,直接說出來就好?沒必要費這種力氣繞這麼大的圈子吧?

並且,自己這一走,就算被他抓回去,最多也就如上次她被楚桓堵在王府後門口是一樣的性質,而楚桓早已知道她是要去找那什麼衝奴,哪裏還需要再試探一次?

這樣一想,十七心裏就有了底,這個人不是信王府的人。

那人慢慢至背上抽出一把鋼刀,“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你的壽命到此為止,拿人錢財為人消災,閻王跟前你若要告狀,也別扯上我。”

清冷的月光下,那把鋼刀分外寒涼,十七雖早知這位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沒想到他這就要殺自己,驚得連連後退,“你,你要殺我?”

“對,”他點頭,“你別怕,我殺人很有經驗的,我的刀也很快,不會讓你覺得疼的。”

他的語氣溫和的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吃糖,但這樣的語調說出這樣的話來,愈發讓十七覺得恐懼,她大張著嘴想尖叫卻尖叫不出來,半晌,她才拚命的擠出一句,“你……你說你是拿人錢財?”

她並未跟誰結怨過,若真要說有芥蒂的也就那蕊珠了,但蕊珠已死,誰會恨她恨到要她死呢?

“對啊,”那人將鋼刀緩緩指向十七,“所以,你怪不得我。”

“是誰?是誰讓你殺我?”十七眼看著鋼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逃,腿卻軟得抬不動步。她想哭,哭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不好了,自遇上容衝後,自己就沒一件事是順心遂意的,處處有陷阱,時時是危機,被抓入獄、未婚夫背叛、妹妹陷害、掰斷手指、宰相府軟禁、被逼替嫁到信王府、中蕎花毒……,這等等等等,越到後來就愈發不可收拾,她拚命的想逃離,卻無論如何也逃離不了。

此時被這鋼刀壓頸,真的是自己的命數已盡了嗎?

她看著黑衣人,“我知道我跑不了,我隻想死個明白,到底,是誰要殺我?”

那人想了想,“好吧,我王阿興憐你命薄,讓你死個瞑目,要你命的人……在宮裏。”

說完,他手一揚,鋼刀如流星閃電挾著寒風,隻奔十七的脖子而去……

“啊……”十七抑製不住的尖叫,閉上眼等死……

……

……

可是,等……再等……又等……

咦……

自己的脖子並沒有等到預想中的疼痛,四周很安靜,仿佛……就連風都停了……

怎麼回事?

記得這黑衣人說過,他殺人很有經驗,他的刀也很快,他說他不會讓她覺得疼的……

所以說,她現在其實已經死了嗎?

十七的手慢慢慢慢的朝自己的脖子上爬,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會摸到一個已經沒有了腦袋的自己?

但是不對啊,既然腦袋已經不在身體上,那麼,她的手又怎麼會聽她腦袋的指揮呢?

十七唰的睜開眼,頓時,就愣住了。

就見那黑衣人姿勢怪異,手上還是持刀劈向她的樣子,卻一動不動身體僵硬,隻剩一雙眼珠子滿是驚恐的滾來滾去……

“咦,”十七十分意外,“你,你怎麼了?”

“姑娘,他隻是被點住了穴道了,”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

“點穴?”十七猛然回身,就見不遠處站著三個男子三匹馬,三人中兩個身穿黑衣,為首的則是一襲白衣,是個年輕的公子。

又是黑衣!十七有點害怕的朝後退了一步。

三人緩緩走近,一黑衣人道,“我們趕路經過,我家主子遠遠見有人要殺姑娘,便彈出一顆珍珠打在他的穴道上,所幸及時,沒誤了姑娘的性命。”

十七見他言談極有素養,心裏的懼怕便褪了些,她忙向那白衣公子行禮,“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恩……恩人!”

她看著白衣公子,突然叫了起來。

白衣公子正微笑著看她,見她突然緊盯著自己的臉眼露驚訝卻又一臉驚喜,有些奇怪,“姑娘,你……”

十七已撲通跪下,“恩人,竟然是你!”

“你是……,”白衣公子忙去扶她,但十七哪肯起來,連連磕頭,“恩人之前已救過十七一命,今日又救十七一命,十七就算生生世世給恩人做牛做馬,也報不了恩人的大恩!”

白衣公子細細的瞧著十七的臉,終於想了起來,“你……你是那日瓊州大牢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