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的臉色有些微變,竟然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了十七一番,臉色更是古怪。十七就急了,她放開紅姑,臉色一沉,“紅姑娘,我喬裝改扮出王府,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要找阿衝,你這樣吞吞吐吐的要說不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王府這些日子,十七也多少學會了些不怒自威嚇唬人的伎倆,紅姑果然臉色一變,忙道,“雲姑娘不要生氣,是紅姑糊塗了。王爺前兩天接到鄴城傳書,說皇上染病,要王爺速回燕國。王爺本來已計劃好,要借著秦國信王和寧王奪位時火上澆油漁翁得利的,如今全來不及了,隻盼著能救出公主趕回燕國,或許皇上一高興,病就好了呢。”
“啊,”十七沒想到卻是這個,不免也急了起來,“怎麼阿衝的父皇也病了嗎?可嚴重?”
紅姑搖頭,“我也不清楚,但看王爺臉色雖不好看,卻並不立刻回鄴城,想來皇上的病一時半會兒也是不礙的。”
十七想想,確實是這樣,便也慢慢放了點心,“那,阿衝現在何處,我要見他?”
紅姑看看十七,臉色依舊複雜,“王爺陪……陪王姑娘去了城外。”
十七皺眉,“王姑娘?”
之前公主命她們營救這位雲姑娘,她們就知道這位雲姑娘的身份不尋常,此時十七那一聲“阿衝,”更讓紅姑知道她和王爺的關係非比尋常。紅姑一張臉皺成了苦瓜,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那位王姑娘。
但她也知茲事體大,不敢敷衍,隻得硬了頭皮找了個她認為比較安全的說法,“王爺要救公主,所以要弄清長安城內外的地理和防衛,王姑娘熟悉這裏的情況,王爺就帶上她一起去了,這才去了兩個時辰,大約,得到晚上方得回轉。”
十七眯一眯眼,紅姑還是沒有告訴她那王姑娘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十七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但此時卻也不是她疑惑多想的時候,便道,“他沒事就好,等他回來你告訴他,宮裏已經定下太後三七就要出殯,除了清漪姐姐外,滿朝文武後宮嬪妃全都要出城相送,要救清漪姐姐,這是個好機會。”
“三七就要出殯?”紅姑一臉驚訝,“怎麼會?”
不怪她吃驚,就算是稍齊整些的百姓之家,出殯也都是六七,堂堂大秦國母儀天下的太後卻三七就不再停靈,著實讓人不敢相信!
“宮裏為這事兒也鬧翻了天,但基本上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十七說到這兒撣一撣袖子,“時候不早,我也該出去了,不然我的侍女該起疑了。”
“好,我送姑娘出去,”紅姑忙打開門,二人又順著原路返回,才到樓上,果然就聽樓下翠蘅帶著哭腔嚷道,“你們到底把我家主子弄到哪裏去了?我要去報官。”
十七不覺想笑,這傻丫頭,若這真是一家黑店,人家還能讓她有去報官的機會嗎?
“翠蘅,”十七揚聲叫了一句,她拎著裙角邊下樓邊對紅姑笑,“那棗泥糕不愧是準備禦供的,果然極好。”
紅姑捧著一個不知幾時取來的點子盒子,笑到極其諂媚恭敬,“姑娘放心,以後小店每有新的點心出來,都會派人送去府上請姑娘品嚐。”
這邊翠蘅已哭得一臉是淚,她幾番要衝上樓去找十七,奈何被樓下那叫荔枝的女子死命擋住,直言樓上是身份尊貴之人方能去得,而翠蘅乃是個丫鬟隨從,絕不許她賤足踏貴地,傷了樓上的寶氣!
這一番歪理氣得翠蘅直跳腳,偏那荔枝看著柔柔弱弱不起眼,力氣卻大的很,翠蘅使盡力氣也掰扯不過,急得眼淚刷刷的流,想著是要去報官還是回王府叫人?但不管是報官還是去回王府叫人,王妃裝病的事兒都肯定要暴露,那可是欺君大罪,要殺頭的。
可憐的翠蘅待終於見到十七安然無恙的下來,頓時“哇”一聲大哭了出來,一把抱住十七不撒手,“主子怎的去了那麼久,為什麼奴婢怎麼叫主子都不應一聲兒,奴婢還以為他們把主子怎麼樣了呢。”
荔枝對著翠蘅做了個鬼臉,“我們家是賣點心的,不是賣人肉包子的,誰會把你家主子怎麼樣啊?叫你門縫眼裏瞧人,把人看扁了。”
“荔枝,”紅姑嗬斥了一聲,“怎能對客人如此無禮。”
“是我的人大驚小怪了,”十七笑著擺擺手,伸手去拎著桌上已包好的那一堆點心,對翠蘅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