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蘅是多少知道點這其中的厲害的,糾結猶豫了半天,方狠了心一咬牙,“好吧。”
既然決定了,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翠蘅換個她信任的小丫頭子取了套丫鬟的衣服進來,服侍十七換了,就放下床帷,命小丫頭假扮十七躲在裏麵裝睡。她帶著十七來到門外,大聲道,“咱們快去快回,主子還等著要用呢。”
十七垂頭低聲答應一聲,二人就往外走,守暢幽園的人自然是認得翠蘅這位王妃跟前最得臉的人,領頭的隻笑問了一句,“柳姐姐這是去哪裏?”
翠蘅已嫁給柳全忠,是以被隨夫家姓柳。翠蘅抬頭看一看太陽,腳下不停,“主子胃口不好,要吃點外頭的東西,我唯恐派別人出去不會買,便自己帶人去走一趟了。”
王妃已讓柳全忠買過幾次外麵的點心,是以大家都不懷疑,寒暄幾句後,翠蘅帶著十七順利的出了王府。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十七沒想到出來的竟然這麼容易,想著往日千辛萬苦都脫身不得,心裏倒有些塞的慌,翠蘅看著十七的臉色,隻當她是在擔心時局,便低聲道,“主子,咱們找個茶樓去坐坐吧?您要想知道當下的形勢,這些地方最合適不過了。”
十七從來沒有進過茶樓,但卻也知道這茶樓就和鄉間的田埂頭是一樣的,人忙累了就聚在一起閑磕牙,張家長李家短,什麼話題刺激說什麼,也不管關不關自己的事兒。
但她出來是找容衝的,當下就搖頭,“如今太後大喪期間,舉國哀悼,誰敢在這時候沒事兒跑去茶樓裏悠悠閑閑興高采烈的議論皇家的事兒?倒是我有些餓了,就去上次你那柳大哥給我買點心的鋪子裏去瞧瞧罷,這家的點心很不錯,瞧瞧還沒有其他口味的。”
翠蘅不疑有他,便找了路過的人打聽水記點心店,那店是才開的,位置卻偏,順著街尾拐過去,是一間臨河的鋪子,門前兩棵大槐樹的就是。
十七二人趕到門外時,就見這店的生意卻一般,寥寥無幾的幾個買點心的人,兩個女子一個收錢,一個拿油紙包捆著。
“二位姑娘要點什麼?”見有人進門,收錢的紅衣女子笑吟吟抬頭,待看清了十七的臉,她隨即瞪大了眼,“……啊,是雲……雲……”
她正是紅姑。
“你們家的點心很好,我日常裏總惦記著,難得今兒出來逛,便過來瞧瞧還有什麼口味是我沒嚐過的?”十七也認出了紅姑,她唯恐紅姑叫出“雲姑娘”三字來,忙笑著接過話。
紅姑何其機靈,順勢點頭,“姑娘可是小店的大主顧,小店全靠姑娘家裏支撐著呢,既是姑娘來了,少不得先盡著姑娘選,”說完就對邊上的女子使了個眼色,“荔枝,你在下麵守著,我帶這位姑娘去樓上嚐嚐咱們家準備禦供的棗泥糕去。”
十七回頭吩咐翠蘅,“我上去瞧瞧,你在下麵把我常吃的那幾樣,讓這位姑娘每樣兒包一些。”
“主子……,”翠蘅不放心十七一人上樓,有些猶豫,這邊十七卻已跟在紅姑的身後上了樓,紅姑帶著十七順著樓上的小走廊一拐,走到盡頭後拉開一道滑門,卻見又一道樓梯,紅姑對十七一伸手,低聲道,“雲姑娘請。”
下了樓梯,就是個小回廊,再拐過去是一個小院子,兩個男子正麵無表情的在園門口推著石磨磨著米漿,見到紅姑和十七頓時停了手,目光警惕的看著十七。
紅姑對他們擺擺手,低聲道,“這是雲姑娘。”
那二人便緩了臉色,無聲的對十七行禮,十七便知他二人也是死士。
紅姑直到江十七帶進一間簡陋卻幹淨的房間,方掩上門問十七,“雲姑娘可是來找我家王爺的?”
十七頓知她口中的王爺就是容衝,便點頭,“正是,他在哪兒?”
紅姑的臉色卻很難看,“王爺……出去了。”
“出去?”十七的眉頭一跳,“他……”
她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他不會讓楚桓當大秦的王;他還說楚桓和楚楓相爭,他也可以借機做些什麼的。
他出去……做什麼了呢?
看十七緊張,紅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晌還是道,“雲姑娘放心,王爺不會有事。”
十七看著紅姑的臉色不對,到底忍不住,抓著紅姑的袖子問,“阿衝到底去哪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快告訴我。”
阿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