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好拓跋烈睡去,王後連看都沒看拓跋業一眼,隻是語氣涼薄的說:“四皇子費心,這裏有本宮就行了。”
拓跋業垂下眼簾,恭順地道:“那麼有勞母後了,兒臣告辭。”
王後抬起芊芊玉手,像揮趕蒼蠅般頭也不回地揮手,似乎拓跋業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她都受不了。拓跋業麵上波瀾不驚,不喜不怒地告辭離去,一旁的段瑾瑜和兩個師弟也不好多留,說了些囑咐的話便也告辭了。
外麵不知何時開始飄雪,天空灰蒙蒙一片,明黃的琉璃瓦上也蒙上了一層白霜,光線昏暗,天地間竟隻餘灰色了。
段瑾瑜走出寢殿,就見四皇子拓跋業果然站在那裏等他。
拓跋業的長相是眾皇子中與拓跋烈最為接近的,就連那陰沉的性子也有幾分相似,此刻他冷著臉站在那裏,身邊沒有侍衛,頭上肩上都蒙上了一層白霜,耳朵尖被凍紅了,卻無端地有了幾分少年的青澀,少了點平時的深沉,段瑾瑜忽然想到,無論他在外人麵前表現的如何沉穩,但拓跋業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少年,剛才陛下那般忽視,王後那般作為,想必拓跋業心底還是有些難受的吧。
段瑾瑜讓兩師弟先走,獨自朝站在那裏的拓跋業走去,“殿下為何不撐傘?”
拓跋業搖頭,“無礙。”
待段瑾瑜走近了,便和他一起邁步朝他的住所走去。“父王沒有大礙了吧。”
“恩,那個夢貘已被我除去,隻是有些奇怪,不知那夢貘是從何而來。”段瑾瑜沉吟道,“王宮因有王氣庇護,向來是一般妖魔避諱之地,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夢貘這種小妖怪的。”
拓跋業一眼就看出好友眼中擔憂的神色,問:“你在擔心什麼?”
段瑾瑜憂心忡忡地說:“我在擔心……這事兒恐怕還沒完,就怕這背後有更難對付的……妖魔存在。”
拓跋業蹙眉道:“你今日見了國師,是否有看出什麼來?”
“的確如你之前所說,國師的身上有股非同尋常的氣息,但我道行尚淺,所以很抱歉,我看不出來是什麼。”
“是妖嗎?”
段瑾瑜不太確定地說,“不,不太像,恩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非人非妖更非修道之人……莫不是神?”
“不,不是。”拓跋業肯定的說,“他絕對不是神。”
段瑾瑜停下來,轉頭探究地看著他,拓跋業也停了下來,奇怪地看向他。“怎麼了?”
“我之前就覺得奇怪了。”段瑾瑜看著他說,“業,你並非修道之人,為何能看出國師的異常?”
拓跋業看著他,說:“我也不知道,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很熟悉,很熟悉地知道國師他,不是凡人。而且……”
他欲言又止,段瑾瑜催促道:“而且什麼?”
拓跋業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因為他自己也不是十分肯定,“而且……我總覺得國師很討厭我,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好像恨不得殺了我。”
段瑾瑜聽了先是一驚,隨後冷靜地分析道,“若是他想殺你,應該很容易就能得手。”
拓跋業點頭,“的確,國師他在滄州權勢滔天,甚至身懷異術,連父王都敬他三分,若想殺我,的確很容易。”
段瑾瑜微笑地安慰他,“別多想了,我看國師對他弟子都那麼冷淡,想必是天性如此。好了,我好不容易來趟滄州,你不帶我去逛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