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哇……”
“哇……”
結伴而來的杜遠、卓非凡和蘇乞兒三人來到公差學堂的門口不由同時驚歎了一聲。
“我說蘇乞兒,你是不是帶錯路了?這地方是小湖村公差學堂嗎?”杜遠有些懷疑。
“我看應該不是,連個站崗的都沒有。”卓非凡用的是肯定句。
“沒錯啊?昨天我還特地問了好幾個人,他們說公差學堂就是這個位置啊?”蘇乞兒不甘心地揉揉眼睛。
“如果這是公差學堂的話,這做公差也太沒前途了吧。”
立在他們三人麵前的一大片破破爛爛的房子像是幾十年沒有人來拜祭過的祠堂,又象是荒廢已久的廟宇。怎麼看怎麼不象他們三人心目中的公差學堂的模樣。
正疑惑間,隻聽嘶拉一聲響,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幹巴瘦小的漢子,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肩上扛著一個扁擔手裏提著兩個水桶,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卓非凡趕忙上去打聽消息:“請問這位兄台,這裏是小湖村公差學堂嗎?”
那瘦小的漢子翻翻白眼,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他們三個一下,不而煩地應了一聲道:“是啊,幾位有什麼問題嗎?”
蘇乞兒乃是慣走江湖之人,最會識人眼色,趕忙搶上前去偷偷塞了兩枚銅子到那人手中:“這位官爺,我們都是入公差學堂就讀的學子,初來乍到,不知規矩,還請這位官爺指點一二。”
掂掂手上的銅子,那漢子好容易擠出了一絲微笑:“原來是新來就讀的學子。本來你們是得向曹縣尉報道的,不過曹縣尉帶著老學子們晨跑去了,我先帶你們去找找趙班頭。讓他先幫你們安排一下。”
蘇乞兒一付千恩萬謝的模樣,又從夾袋中摸出了兩枚銅子塞了過去:“在下蘇乞兒,那兩位一位叫卓越,一位叫林遠,俱是一同入學的學子。不知這位官爺高姓大名?”
還不待那漢子回答,從裏麵傳來一個洪鍾般的聲音:“他是公差學堂從小湖村雇來專門送柴米的鍾大頭。”隨著聲音從大門口轉出一個六尺高的昂揚漢子,穿著班頭服飾留著三絡長須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那鍾大頭一見此人,臉上馬上笑成了一朵花:“趙班頭,您老起得真是早呀。我還得去擔水,就不耽誤你的公事了。”言畢擔起扁擔一溜煙便不見了。
顧不得心痛損失的四枚銅子,杜遠三人趕快賠著笑臉圍在了趙班頭身邊。
趙班頭嗨嗨一聲冷笑,左右打量了一下蘇乞兒:“當眾行賄是為品行不端。錯認官差是為老眼昏花。這一屆屆的學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隨即又皺著眉頭又上下端詳了一下卓非凡:“如此瘦弱之人居然也能考上公差學堂,這走後門塞進來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然後看也不看杜遠,隻把大手一揮:“好了,老人家。你就送你兒子到這裏吧。在公差學堂裏他會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杜遠忙賠著笑說道:“回趙班頭,在下也是公差學堂的學子。”
趙班頭的下巴都差點掉在了地上,抬頭再細細打量了杜遠一番,見杜遠為但是胡須一大把,而且額頭上的皺紋少說也有三十來根,第一眼看上去像五十來歲模樣,再看第二眼便覺得說此人六十五倒也可信。突然聽說他竟然也是學子,著實是嚇了趙班頭一大跳。
趙班頭把手一伸,杜遠識相地遞過胡縣令寫的推薦書。趙班頭仔仔細細反反複複顛來倒去地看了三四遍,直到確定這是胡縣令親筆所書之後才忍著怒氣低哼了一聲道:“你們隨我進來。”
隨著趙班頭走進公差學堂,這三人才發現這公差學堂裏麵卻是別有洞天。雖然說外麵是一片破破爛爛,裏頭卻給打掃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鋪灑著黃土的校場似乎剛灑過水,青磚砌成的屋子外麵抹著白泥,雖然沒有多少華貴的感覺,不過看上去倒還顯得幹淨清爽。
趙班頭將他們帶到一間大屋內。那大屋裏密密麻麻地擺了五十餘張通鋪,趙班頭隨手指了三個空位叫他們先收拾著住下,待到曹縣尉回來再做安排。說完轉身便走,似是覺得多看他們一眼、多和他們說一句話都很難受。
杜遠忙擋在趙班頭的麵前,笑嘻嘻地說:“趙班頭,學生我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呢。”
趙班頭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住怒氣:“早飯已經吃過,午飯飯點還早。我這便叫廚房給你們先做上一碗蛋炒飯,你們收拾完鋪位就到對麵左手邊第三排房子去吃飯吧。”
待得趙班頭一出門口,蘇乞兒便湊了過來:“這趙班頭似乎是對咱們三人有點意見,今後恐怕要有苦頭吃了。”
杜遠拿出胡縣令寫的薦書一抖,蠻不在乎地說道:“隻要有本事天下哪裏我們不能去得,便是趙班頭看不慣我等,卻又能奈我何。”
蘇乞兒會意地一笑:“如此今後還要老哥你多加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