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黑穿好潛水衣,瞅瞅令他眼暈的湖水突然遲疑起來,好像有點兒膽怯,看看我。
“不行我下吧?”我說。
“呃,嗯。。。”李老黑支吾了片刻,看到我要替他下水,結結巴巴說:“還。。。還是我。。。我下。”
“那行,水下小心,”我把防身用的潛水刀和照明燈遞給李老黑,又幫他整理整理蛙鞋和氧氣瓶,最後囑咐道:“記著六字訣第二個字,到了水裏先摸摸水流流向再行動。”
我之所以提醒李老黑,是因為六字訣中“摸”字告訴我,手摸水流,是判斷水下有沒有異常情況的唯一標準,隻有搞清這一點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我不擔心潘阿龍,因為他從小在水邊長大,就像他說的,他曾經在水務局幹過,不用說,他的水性肯定沒問題。李老黑雖然從事過水下作業,但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時過境遷過了這麼多年,盡管演練也沒問題,但這是個陌生的地方,湖水不像水庫那麼平穩,怎麼折騰都不會有閃失,在這兒可得慎之又慎。
瞅著兩個人先後下水,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懷裏像踹著幾隻偷來的小兔子怕被人發現,緊張的萬分。
我盯著兩個人下水的地方,我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就像等待彩票開獎之前的那一刻。。。。。。
一分鍾,十五分鍾,二十五分鍾,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我的心跳翻江倒海般地“噗通通,噗通通,噗通通,噗通通”跳個不停,如果此刻量一下血壓,肯定不會低於200毫米汞柱,我目光不敢離開兩個人下水的水麵半寸。
湖麵像一張寬大無比的黑布,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隻能聽到湖麵傳來的“嘩啦,嘩啦”讓人心驚肉跳的波濤聲響。小船也隨著我的心跳,晃悠著,晃悠著。。。。。。
突然,遠處的湖麵上閃出一道雪亮的燈光。亮光下,隻見一艘大船徑直衝這邊開過來。
“有情況!”在這個關鍵時候,一瞅有情況,我的心“唰”頓然又提到了腦門兒,本來正為李老黑,潘阿龍擔心至極,猛地發現有情況就更跳成了一個個兒,要不是我兩隻手緊緊地捂著胸口,我的心髒很可能要從腔子裏蹦出來。
初次行動,遇到突發情況誰不害怕?深更半夜的這要是被人抓住,別說我們在幹見不得人的事,就是不幹讓海事公安抓住,縱有十張嘴也無法說的清。
“噠噠噠。。。。。。”大船馬達的響聲悠遠而近,衝著我就過來了,眼看就離我有一公裏那樣的距離。“壞啦!他們發現我了。”慌亂之下,我急忙躲藏到船艙裏,心急火燎地盯著大船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就跳湖逃跑!”我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哪怕被水淹死也不能被抓了。
潘阿龍曾經說過,不論白天黑夜,湖麵上經常有還是公安船隻巡邏,看船的架勢很可能就是一艘大型巡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