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往事,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不由得罵了一聲,也不知道在罵誰?但隻是想借酒澆愁,宣泄一下心裏這些日子跟湖妖決鬥的不憤。我把酒杯一舉,“來,喝,往死裏喝,今天一定一醉方休,不醉不散場!”
“來,幹!”
“幹!”
。。。。。。
潘阿龍的吃相很難看,就像沒吃過飯似得狼吞虎咽,吃就吃吧,嘴還直吧嗒,這讓我看的心裏極其不舒服。我有心想說他,可轉念一想,算啦,這些天他也夠他辛苦的。自從李老黑得了邪病,包括他在內,沒有安生過一天,更沒有痛痛快快吃過一頓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時候,我看看牆上的鍾表,時針已經指到了下午五點。此時,我們都已經喝得開始東倒西歪,說話也慢慢口無遮攔。
麻子張突然亂了心性,像中了邪般地突然跳起來迪斯科,他一邊搖晃著笨重的身體,一邊發出破鑼般的笑聲,把整個房間震得如同地震一般,回蕩著“嗡嗡”的噪音。
那時候全國各大城市剛剛流行跳迪斯科,年輕人嗅著改革開放的氣息,有的就率先學會了跳舞。而當我們學會跳迪斯科時,大江南北,黃河之濱,早已在紅男綠女瘋狂扭動臀部的節奏中,伴著燈紅酒綠遍地開花,婦孺皆知了。
麻子張跳舞姿勢很難看,因為他身高馬大,腰身又粗笨,根本就不是跳舞的料。舞姿伴著麻子張笨重的身體,和破鑼般的嗓音,嘴裏還唱起了飛翔那首《冬天裏的一把火》:
“你就像那冬天裏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每次當你悄悄走進我身邊,火光照亮了我。。。。。。”
江大頭被麻子張勾起了興趣,他一看麻子張盡情歌舞還挺來勁,噴著滿嘴的酒氣也跟著鬧騰起來。
李老黑也不甘示弱,他現在已經有了正常人的思維,他也跟著蹦跳起來,一邊跳,還一邊做鬼臉,高興的麻子張,江大頭,這個親一口這邊的臉蛋子,那個親一口那邊的臉蛋子,把李老黑親的都有點忘乎所以,一個勁兒地高喊,“我好啦,我好啦,我終於擺脫了湖妖的糾纏!”
李老黑果然是好了,他現在說話一點也不結巴了,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居然沒有磕巴半句。
三個人這麼一鬧騰,潘阿龍的小屋一下成了跳舞的場所,蹦嚓嚓,蹦嚓嚓,把屋裏折騰的桌椅亂翻,笑聲不斷。隻可惜這個時候沒有錄放機,沒有歌伴帶,要是有歌伴帶,兩個人還指不定把潘阿龍這個家鬧騰成什麼樣呢?
兩個人鬼哭狼嚎一句也不在調兒上,很是難聽,於是我一揮手,說:“算啦算啦,別跳了,再跳潘阿龍就跟你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