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又恢複了平靜,李老黑坐到椅子上,江大頭一屁股崴到沙發上,麻子張蹲到地上都開始大喘氣。
這時,我發現潘阿龍在偷偷擦摸濕潤的眼圈兒,雖然剛才他又說又笑,但三個人一落幕他卻默默地抹起了眼淚,讓我不由得茫然,我搞不清他是高興?還是觸景生情了?
麻子張,江大頭,李老黑都望著潘阿龍不敢勸說,隻能各自猜他的心事。
不過,我很快就猜出來了,潘阿龍流眼淚,一定是被今天發生的事激動的,這種激動,有可能還來自道士為他清理了家裏的妖氣,李老黑也從此不再鬧騰他,他又可以抱著發財夢,高枕無憂地過太平的日子了。
潘阿龍的小院沒有了邪氣?我感覺異常的輕鬆,這是從沒有過的。往常每天都能聽到鄒老板淒慘的哭聲,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聽不見了。
潘阿龍每天喊著害怕看到大街上來回遊走的骷髏,今天卻異乎尋常地隻字沒有再提。
我清楚潘阿龍跟我們一樣,所有的煩惱,所有的驚恐,都被今天的高興替代了一切。今天的愉快指數一下升到了極限,沒有哪一天比今天更高興,更愜意。
牆上的鍾表清晰地響了十一下。我抬頭瞅瞅,時間已經到了夜半十一點。
江大頭看看湛盧劍突然醉意朦朧地說:“哎哎,哎我說夥計們,不行咱把湛盧劍賣了吧?咱不能整天守著它,還得時時提防它再丟了。依我說,以其拿著金飯碗要飯,還不如幹脆把它變成現錢。數錢那感覺。。。”
“放屁!”我一聽江大頭又說賣湛盧劍,頓時就急了,氣憤地就罵著說:“大頭鬼,你小子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忘了道士臨走前,怎麼囑咐咱的?”
“對,不能賣,絕對不能賣!”潘阿龍一聽麻子張又提賣湛盧劍,“呼”就站了起來,怒視著江大頭,仿佛要吃了他一樣,憤憤地說道:“大頭先生,我看你衣冠楚楚的,怎麼說出話來一點不著調兒?你想過沒有?這把寶劍恢複原形它有多難?要不是我一再堅持把道士請進家,這把寶劍不還是把廢鐵?就衝這,你們都得感謝我。”
潘阿龍這是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言外之意,他想通過今天的事,讓我們都高看他一眼。
盡管潘阿龍刹那間又有了私心,讓我有點兒不大高興,但我不怪罪他,畢竟就像他說的,他要是不堅持把道士請進家,湛盧劍恐怕現在真還是把廢劍。
盡管麻子張,他是我的朋友,又是被我帶來的,但我不能看著他信口雌黃,這種場合他要一煽動,我再控製不住一狠聽了他的話,道士回來發現湛盧劍不見了,他問我們我們怎麼回答?所以就罵他胡說八道,滿嘴放炮!
這一夜我睡的很香甜,就連平時睡覺一個夢接一個夢的我,晚上不知怎麼回事,居然一個夢也沒做,那個香甜勁兒讓我五髒六腑都像開了幸福的鮮花,一覺醒來就聽到布穀鳥在樹枝上“咕咕,咕咕”清脆的歌聲。
從那天起,李老黑真變了一個人,我知道這是好兆頭,李老黑這是邪病真得消除了,從他臉上看,麵色泛著光彩,不知道內情的,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經的過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