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黑脫胎換骨又還了陽,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潘阿龍更是倍感欣慰,他欣喜若狂地蹦跳著到廚房給他做飯去了。
我抬頭瞅瞅湛盧劍,炙熱的陽光照射進屋裏,雖然還不怎麼感到怎麼刺眼,但湛盧劍像很通人性似得,依然笑盈盈地光彩奪目,時隱時現,讓人瞅著別提心裏有多陽光明媚。
湛盧劍重見光明。李老黑也恢複了清醒的神智,和健康的身體,這是雙喜臨門,這樣的情景誰不喜歡?
昨天晚上我還像麻子張一樣,夢裏高興的我夢見我的心田上空亮了半邊天。要不是在潘阿龍家,我也會情不自禁地高歌一曲,跳起迪斯科,發泄一下陰影籠罩多日的久違心情。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有人曾經這樣問過我,人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是什麼?
我不假思索地說:“數錢!打麻將!”
那人搖搖頭,說:“不對!最幸福的就是監獄裏沒有親人,醫院裏沒有自家的病人。”
那人雖然就兩句話,但我聽了仔細琢磨琢磨,覺著他說的不無道理。說良心話,誰家有親人在監獄不感到沒麵子?誰家有親人在病榻上躺著不牽腸掛肚?此刻我忽然又想起李老黑,他雖然不是我什麼至親,但看到他由一個神經兮兮的恍惚之人,一下又恢複到了一個正常人,我心裏怎能不高興?
麻子張比我還敏感,他看出了我興奮的心情。於是大嘴一張就說:“哎我說老地瓜子,看你這高興勁兒,恐怕我們又要閑不住了,是不是又要準備下手?”
我們都說麻子張四肢發達,腦筋簡單,其實不然,他今天從我的臉上察言觀色,就猜中我的心事,說明他腦子並不簡單,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心眼。所以,我“嗯”了一下。
“早該下手了,老黑子這小子都耽誤咱們這麼長時間了?一個錢也沒再見過,原先那點兒錢早就被潘阿龍口的所剩無幾了,”江大頭說著,突然若有所思地說:“就是不知道那尊鳳字爵杯還在不在?”
“哪能不在?那是咱們發現的,又沒有誰知道?在,肯定還得在!”
潘阿龍如此自信,又說的如此肯定,立刻勾起了我和麻子張,江大頭恨不得馬上下水的欲望。這種欲望在我心裏由來已久,越想控製不住來自心底的強烈之心,甚至我感覺還有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把湖底的古墓映照的通紅,白晝一般,那尊鳳字杯亮堂堂地在我眼前閃光。
這時,我忽然又想起了前不久莫名其妙不翼而飛的“龍”字杯,究竟是怎麼丟失的?這陣子光顧著忙李老黑的事兒了,丟失龍字杯的事就被擱置了下來。今天突然又想起來,心不免有一種被揪的感覺,那可是我們舍著性命從湖裏弄出來的,它怎麼就無緣無故地蒸發了呢?就是飛走我們多少也得能看見點兒影子吧?可什麼也沒看到,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