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煩
第二章 麻煩
這下大明再也睡不著了，瞪眼盯著窗外發亮的夜空，想象著遠處的燈紅酒綠，想著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就這麼死在這兒？
不行！死也得死得其所，先把那個台灣人殺了再死！大明剛這麼一想，他受的教育就站出來發話了，說：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能怪人家？你自己不爭氣能怨誰？難道你讓小娟跟著你吃糠咽菜就對麼？
大明心裏左右矛盾，這麼著，不覺天亮了。他想去買煙，卻懶得動，事實上他一泡尿憋了很久了，都懶得去撒。他就這麼呆愣愣斜靠在床上，一動不動，心裏一片空白。很快，太陽出來了，像調侃似得，偏偏偷過窗縫去照大明的眼睛，不得已，大明總算挪了挪地方，把眼睛從陽光處移開。這一移，他總算想起該撒尿了，於是起身上衛生間，也不看，脫掉褲子就尿，天曉得都尿哪兒去了。正尿著，忽聽有人敲門，大明喊了句：“誰？”門外應道：“我，快開門，累死我了！”
這聲音一響，大明頓時打了個激靈，尿路猛一收縮，斷掉水流，提起褲子就跑到了門口，正想開門，忽又想起，難道我還是在做夢？根本沒醒來？——為什麼他有這麼一想呢？因為門外敲門的人是小娟。
“小娟，真是你麼？”大明問。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隻說你快開門呀，我提著東西呢。大明打開門，果然是小娟，他仍是有點不敢相信，非讓小娟掐一下他的胳膊，看是不是在做夢。
小娟笑了，說你這是怎麼啦，怎麼眼睛這麼紅？是不是害眼病了？大明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小娟提了一大袋子東西，大多是食物和飲料，她也不客氣，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後，扭身坐到了床上，雙手撐著身體，臉微微往前湊著，調皮地說：“親我一下。”
大明上前親了她一下，她噗笑了，說：“你現在的樣子好像小沈陽。咦！床單怎麼這麼濕？你，你不會是沒穿內褲就睡了吧？”
大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頓時尷尬起來，說：“沒沒，昨天晚上喝水撒上去了。”
“咦，枕頭怎麼也是濕的？”小娟又摸了摸枕頭。
大明說：“哦，哦，這個，也撒枕頭上一點，嗬嗬。”
小娟壓住笑，雙眼盯著大明的眼睛，問：“是不是撒謊了？”
大明連連搖頭，不敢直視她。她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大明，抱得死死的，說：“我知道你昨天怎麼了，想不到我在你心裏這麼重要。”
大明不曉得說什麼好，隻覺得心裏一陣溫暖。二人就這麼抱著，誰也不再吭聲。
下午的時候，大明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就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時，發覺屋裏變得整整齊齊，桌子上還有一分熱騰騰的魚香肉絲飯。而小娟，像個賢妻良母似得，正在衛生間給他洗衣服。大明頓覺不可思議，自從在大一和小娟認識以來，別說給自己洗衣服了，她恨不得讓大明給她洗衣服，平時像個公主似得，約個會至少遲到半個小時，故意遲到，說是試探大明的誠意；買個衣服至少逛九條街，最後卻在最初那條街第一個店鋪買。——總之，小娟從來沒有這樣賢惠過。
大明雖然納悶，也沒有多問，心裏隻是感動。夜裏，大明覺得小娟該走了，就說去送她，誰知她一臉訝異，說我幹嘛走？我來了就不走了，你趕也不走。大明仍覺得自己是做夢，並且以為自己得了幻想症。然而亂想歸亂想，小娟不走，他高興的很。
不知不覺，他們一塊兒生活了一個星期。這天，大明出去找工作回來，發現門口停了一輛本田車，車邊站了倆雕龍刺鳳的混混。他還不知道那是來找自己的，竟還跟人家打招呼。倆混混一看是他，頓時衝到跟前一人一條胳膊扭住了他，左右開弓給了他幾耳光。
“這兩個混混是跟光頭李混的”瘸子說，“你咋把他給得罪了？”
大明捂著臉，額頭和臉頰好幾處都是紅腫的，他搖頭說不知道，他也不清楚怎麼會惹上這個光頭李。瘸子點了根煙，深吸一口說：“如果你也不知道，那他們八成是受人所托，拿了錢幫別人收拾你。你回想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誰？”
大明想了想，想起一個星期前，自己從街邊過，有個四肢發達的要飯的跟自己要錢，自己不僅沒給他，還罵了他一句，他會不是是丐幫的？但現今還有丐幫麼？
大明把自己的想法對瘸子說了。瘸子聽完搖了搖頭，說不是，光頭李雖然是混混，但跟那些要飯的扯不上關係。你想啊，他一個要飯的，如果被人罵一句就能花錢請混混，他還需要要飯麼？再說了，那種四肢健全的要飯的平時被人罵的多了，他要每個都報複一番，恐怕再有錢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