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門口,早已聚集了諸多看熱鬧的老百姓,傳喚的當事人全部跪拜在府衙之上,齊穎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直,眉目清冷,麵容正氣,堂下跪拜的劉武,菁華樓的馮媽媽,邱玲姑娘,仵作,驅屍人斷生悉數亮相。
劉武將眼珠子轉動,向上挑動黑眼球,偷偷瞄了一眼堂上之人,已不再是陳大人,而是當今宰相齊轄之子齊穎。細想此人博覽群書,通曉天下,精通六部事務,深諳官場規則,做事深藏不露,城府深沉,很難對付。
劉武又左顧右盼的瞟了幾眼,看這般架勢,難道是芳草之事泄露了?這讓劉武心中一顫,感覺事情不妙,這齊穎出其不意,卻正中下懷,他瞬間有些害怕和恐懼了。
而這馮媽媽起初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府衙傳召,所為何事?見到劉武,仵作,還有斷生,心中可謂是一目了然,也是個女人,做媽媽十幾年了,閱人無數,識人無數,更何況大樹底下好乘涼,你們這些人惹得起嗎?可馮媽媽也瞧見了堂上正坐的知州,不是別人,是宰相之子齊穎,能壓下他的隻有太後和皇帝了,自己的大樹在高權利麵前也得低頭啊。馮媽媽同樣偷偷的左右環伺了一番,這幾個人的出現,都與芳草有關,細想這個臭婊子何德何能,就能驚動府衙,不過這妓館死人是常有之事,況且芳草之死與自己毫無關聯,她是自殺的。想到此,馮媽媽心中便釋然了許多。
這時,兩側的衙役用手中的木棒重打著地麵,意思是讓大家安靜,知州大人要開始審理案件了。
齊穎拿起驚堂木輕拍了一下案幾,說:“劉武,你可知罪?”
劉武有點膽怯,斷斷續續道:“草民,草民不知。”
大白天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知?我這個知州,難道是閑得無聊,找你來喝茶聊天嗎?你還是想清楚了再回答。”
而此時這個馮媽媽卻主動說辭,道:“大人,今日傳喚草民,一定是為了芳草姑娘之死。”
齊穎盯著劉武,道:“馮媽媽倒是個明白之人,可你身旁的劉武卻不知。”
這馮媽媽平日裏也吃了不少劉武的好處,這個節骨眼上,卻給劉武臉麵上的難堪,這令她雙眼不敢直視劉武,垂下腦袋,一個勁地哆嗦,又說:“草民也不知道那晚怎麼回事?芳草說有要事就出去了,待傍晚回到菁華樓,就感覺精神恍惚,我說話,她卻不理不睬,剛走進她的寢室,她卻趕我出門,當心心情就不爽,問三問四,她閉口不說,直接氣壞了我。趕巧,這劉武又來找姑娘,偏偏又點了芳草姑娘,誰知這芳草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死活不從,氣得我就打她。我打她,她就往外跑,正巧撞到了劉武,在我的攛掇下,擺下了席麵,大家吃食喝酒,誰知說著聊著又吵了起來,這才知道他們之間竟然存在過節。”
齊穎道:“所為何事?”
“是,是……?”
這劉武狠狠地瞟了一眼馮媽媽,嚇得馮媽媽還沒開口,直著的上身直接彎了下去,整個上身坐在了後退上。
齊穎見狀,眼睛的威脅更是可憎,這就是教唆他人顛倒黑白,是非不分,齊穎怒起,說:“你不說,你就有罪,是包庇之罪,至少要仗責三十大板,若是情節嚴重,不是三十,而是五十,六十,甚至是活活打死。馮媽媽,你也想清楚了再說。”
馮媽媽被齊穎的一番攻心計嚇壞了,趕緊說:“我說,我說。是因為芳草讓劉武失去了土地,而那些土地全部無償歸還給陳家村的村民,這令他心懷恨意,二人相見,就掐了起來,激動到言語上出言不遜,最後竟然動起手來了。”
齊穎追問道:“誰先動手?”
馮媽媽掠過劉武惡狠狠的眼神,將眼神落在了齊穎身上,她隻能實話實話,為自己脫身,為精華樓開脫,說:“是劉武劉老板先動的手。”
齊穎又轉移話題,道:“仵作,將東西呈上來。”
皂隸將東西呈上給齊穎,齊穎去掉外包,拿著拿東西,對劉武說:“劉武,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劉武放眼過去,隻有嬰兒拳頭那般大小,黑乎乎的東西,他是個生意人,不是仵作,也不是郎中,自然不曉得,隻是這味道確實難聞,說:“稟齊大人,草民不知。”
“這是芳草肚腹中的東西,是齊方閣的幻影。”
這下劉武驚住了,他傻眼了,又向馮媽媽投去想要殺人的眼神,自己給了她多少銀子,竟然連這點事情都處置不妥,白白費了銀子不說,還將自己推向這衙門,真是可惡至極。
見劉武方寸有些大亂,頭頂冒汗,知道效果已經達成,又轉向斷生,說:“你收了多少銀兩?”
“本不該出此差,可客人給了自己二兩銀子,又趕巧這客人是位熟人,沒有向陰坊彙報,雙方商議後,自己獨攬了此活計,就匆匆將那屍體掩埋在附近的小樹林中,省了距離,省了時間,更加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