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山?”這地方武安福倒是知道。
“恩,那裏有夥強盜,首領叫做謝映登,據說箭法出神入化,我一直想去和他比試比試。”孫成道。他的箭法高超,自許天下無雙無對,聽說哪裏有箭術高手,一定要去比試的。
“原來是綠林的人物。”一聽到謝映登的名字,武安福就想起單雄信來,也不知道這個強盜頭子是不是真的紅頭發,藍臉蛋。正琢磨著,史大奈道:“少帥可要給我做主啊。”
武安福道:“既然知道了強盜的來曆,自然不會放過。兄弟們,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就去攻打狼牙山。”
第二天,除了史大奈還要養傷以外,武安福盡點所部一千兵馬,還跟父親武奎借了一千士兵,開好平匪的文書,合計兩千兵馬,浩浩蕩蕩的開往北平府西邊的狼牙山。行軍兩日後,大軍來到狼牙山下,隻見那狼牙山高聳入雲,險峻陡峭,隻有一條山路蜿蜒而上,是個易守難攻之地。山腳下赫然立著塊牌子,上麵寫著幾個大字:官兵與狗不得上山。
趙勇氣的哇哇亂叫,就要帶兵強攻,武安福阻止他道:“他們必是知道我們來攻,故意挑釁,設下埋伏,你若上去,隻怕沒命回來了。”趙勇這才醒悟。
武安福也不下令進攻,隻派人在山腳下紮下營來,把住各個路口不讓山上的馬賊逃走。一連七八天,一點攻打的意思都沒有。
“大哥,我看這些官兵是想跟我們耗下去啊。”狼牙山二寨主金成性子暴躁,在山路上埋伏了七天也不見一個官兵來送死,心裏煩悶,這日回到山頂大寨裏,埋怨道。
“這個統兵的倒也有點門道。”謝映登喝了一大口酒。他本以為這次的官兵也如同以前幾次一樣人頭豬腦不堪一擊,早已經設好陷阱埋伏,隻等官兵上鉤,不料對方竟然不動聲色,每日裏靜悄悄的一點攻打的意思也沒有。如果這麼耗下去,寨子裏糧草匱乏,遲早要吃大虧。想到這裏謝映登問金成和三寨主牛蓋道:“你們說怎麼辦?”
“要我說就下山跟他們殺個痛快。”金成道,他是個猛將,猛則猛矣,實在無謀。
“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我們趁夜劫營,隻要殺了他們的指揮官,官兵自然就退了。”牛蓋還算有點腦筋,出了個比較靠譜的主意。
“這計策倒也可行,不過要先派人去打探一番才好。”謝映登比較謹慎,立刻派了幾個精幹的斥候小賊下山去打探詳情。
一連數日,謝映登派去打探的小賊都回來報說大營的防衛不嚴,營帳裏日夜飲酒賭博,軍紀渙散。謝映登大喜,心想這豈不是天賜良機。這日和金成牛蓋點起三百悍賊,二更造飯,三更出發,悄悄摸到山腳下,隻見營帳裏隻有數點燈火。看到時機成熟,謝映登鼓噪一聲,眾賊燃起火把,殺進營中。
本以為可以殺個痛快,可是甫一衝進營裏,謝映登立刻有不好的預感,怎麼這營中如此寂靜。正猶疑間一個小賊喊道:“寨主,這些都是稻草人!”
謝映登一驚,借著火光果然看見前邊的哨兵原來是一個個身著官兵服裝的稻草人,他知道中計大喊一聲道:“撤!”
這聲喊剛落,隻聽一聲炮響,四麵八方火把齊明,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響徹靜夜。謝映登部下小賊頓時亂成一團,轉身奔出大營,沒命似的向山上逃去。謝映登和金成牛蓋斷後,身後影影綽綽無數的追兵,謝映登胡亂放了幾箭,跟在敗兵之後逃上山去,剛衝上山路幾步,就聽前麵慘呼連連,他以為中了埋伏,顫聲道:“難道敵人設了埋伏不成?”
金成從前邊打馬回來罵道:“天黑路窄,踩進咱們自己弄的陷阱了。”
山路上布置了不少的陷坑機關,本來是阻擋官兵的,如今天一黑,人一亂,心一慌,不少人自作自受,落進己方的圈套,頓時折了數十人。謝映登隻覺得哭笑不得,聽得身後喊殺聲近了,趕忙叫眾人小心,又拚命向上逃。沒爬幾步就聽有人驚呼“山上走水了!”
謝映登抬頭一看,山頂的狼牙寨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著了火,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分外明亮。他心裏一沉,知道被人偷襲老巢,心中懊悔萬分。一怒之下撥轉馬頭喝道:“謝映登在此,哪個敢來接我一箭?”說完張弓搭箭,照著奔馳而來的一名騎士就是一箭,隻道能看到那人落馬而死,卻隻聽空中“叮!”一聲響,他從小練箭,目力過人,即便黑夜也能視物很遠,一看之下,瞠目結舌,原來對方陣中也有人一箭射來,正和他的箭撞在一起,雙雙跌落。這若是有意為之,簡直就是神箭一般。謝映登熟知箭法,知道射箭這人本領厲害,如何能不驚訝。
還沒等謝映登回味過來,隻聽身後哎呀一聲,一轉頭便見金成滾落在馬下,卻是被山路邊草叢裏伸出的鐵鉤把馬勾翻。山路旁早閃出兩人,將他捆了個結實鋼刀架在脖子上,一旁眾盜不敢上前去搶,惟恐傷到二寨主。謝映登心中一寒,再向山頂望去,黑夜裏山寨火光衝天,直燒紅了半邊天,他心知退無可退,逃無可逃,數年基業化為泡影,長歎一聲道:“不知是哪位英雄如此了得,算計得我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