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這……”唐璧一驚,楊林的忠貞天下皆知,忽然說出這種話來,自然讓唐璧震驚。
“唐璧,你看這大隋江山,還能久長嗎?”楊林問道。
“連王爺你都造反了,隻怕天下人都已喪失信心了。”唐璧黯然道,身為隋將,王朝傾覆在即,心裏總是有些難過。
“雖然這天下是我楊家的,不過正所謂有德者居之,如今楊廣無道,我起兵就是為了廢黜他。若是天不絕楊家國運,有能人挺身而出,我楊林自然願意保住楊家的江山社稷。可若是天命要絕楊家,我非要保我兒武安福不可。”楊林道。
“王爺,如今大隋雖然山河破碎,餘威猶在,若說武安福將來能夠開辟新朝,我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唐璧對武安福印象不佳,因此有這麼一說。
“唐璧啊,我該說的也說了,多的我也不願意費力解釋。你若是想通了,武安福隨時歡迎你,你若是想不通,等他病好了,遲早拿你這濟南城開刀立威。”楊林說完,看也不看唐璧一眼,轉身而走,一邊走還一邊道:“何去何從,你好自為之吧。”
唐璧看楊林走遠,喃喃的道:“難怪這幾日都是老王爺指揮作戰,原來武安福病倒了。”
夏迎春一旁道:“大帥,我看此事有詐,主將病重可不是小事,怎麼能隨便透露。這定是楊林想要引誘咱們出戰的計謀。”
唐璧道:“靠山王一生光明磊落,哪會用這種暗招,何況我看今日攻城之戰忽然停歇,對方營中必定是出了事,否則靠山王也不會來跟咱們求和。”
“大帥的意思是?”劉葵為人魯莽,不懂計謀,見唐璧如此說,忙問道。
“再等等吧。”唐璧想了想道,“雖說這是劫營的好時機,可是大隋的天下已經傾覆了一半,咱們犯不著為楊廣拚命了。如今之計,要先積蓄實力,他日真要是群雄並起,逐鹿天下,再作打算也不遲。”
楊林策馬往大營而去,定彥平迎上來道:“如何?”
楊林笑道:“唐璧此人機智狡猾,哪裏那麼容易投降,如今天下大勢不明,他斷斷不會甘於做個山東大帥,遲早會反抗大隋。我今日跟他說了這一番話,足可使得他暫時不和咱們為敵。等安福病好,再讓他決斷吧。”
“哈哈,靠山王啊,三十年前你素手渡江說的我歸降大隋,我本以為你今日可以說降濟南城的,看來你還是老了啊。”定彥平笑道。
“彥平兄取笑了,你不是說了嗎,這天下,還是叫年輕人去打吧。”楊林悠悠的道。
歲月本無聲,就在這談笑之間,一代新人換了舊人,可英雄會老,傳說不老。興隋的故事還在傳頌,滅隋的故事已經點燃了烽火。
第二日一早,楊林和定彥平帶著十來個親隨往曹州去了。武安福抱病相送,一直送去五裏,才依依惜別。
這日開始,武安福軍退卻了三十裏,紮好營盤,每日除了哨探斥候往來密切,並無再攻打濟南城的動向。唐璧當然也不會去挑釁武安福的大軍,雙方竟然相安無事的對持了十日。這幾日間,薛仁貴雄闊海王君廓等人一路兼程,繞過不少隋軍設置的關卡,終於回到了軍中。武安福大喜,和他們談論起長蛇陣一戰的詳情,特意問起薑鬆薑煥父子,聽薛仁貴說他們不願意入夥瓦崗,又回山中隱居去了。武安福想起薑鬆和羅成的兄弟關係,心裏不禁有些擔憂,若是將來與羅成為敵,也不知道薑鬆會幫哪一邊,他的五虎斷門槍和五分大槍世間難有敵手,若是和羅成兄弟齊心,就算自己和薛仁貴並肩作戰,隻怕也難以奈何。想到未來爭霸天下之路要遇到無數英雄,各個身懷蓋世的本領,驚人的業能,武安福就有些忐忑,頭一次感覺到些許的不自信來。
濟南城和武安福之間的和平相處關係並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隋朝的援兵趕到,使濟南的局勢變得再度微妙而緊張起來。
“來的隋將是董純和郭洵,此二人帶兵兩萬,在南方六十裏處紮營,等待其他各路援兵。”黃天虎道。
“其他各路情況如何?”武安福經過孫思邈的細心調理,身體恢複的很快,雖然還無法臨陣指揮,卻已經可以和眾將商量軍情了。
“左天成,新文理,尚師徒三路援兵三萬人馬在河南被瓦崗軍李密部在金堤關攔截,暫時無法趕過來。”李成龍道。
“看來這次要多謝謝李密了。”武安福道,“一會把詳細的情報給我送來一份。”
李成龍一點頭,又道:“南方的來整,蘇夔領軍二萬,北方的薛世雄,獨孤武領兵二萬,都在三百裏外,還要三日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