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突然說:“姐夫,老二剛才開槍。。。能不能惹出麻煩?”
父親沉默了片刻,瞅瞅炮樓裏麵,隨後就說:“不怕,有了槍聲更好辦,恐怕龜本也能聽見。大夥趕快回村,俺這就去向龜本報告。”
。。。。。。
龜本很快就得到父親報告,漢墓上的炮樓發生了狀況,立刻像報喪似得,坐著摩托車又是風馳電掣一般火速趕了過來。
此刻, 炮樓靜靜地矗著,太陽旗呼呼地飄著,探照燈吱吱地亮著,唯獨看不見了鬼子兵的身影。
在父親的想象中,龜本一看到炮樓出了這樣的情況,還不把他急的頭往牆上撞?然而出乎他意料,龜本看到鬼子兵的屍體不但沒有像以前那樣,第一個舉動就是大驚失色,第二個動作就是勃然大怒,破口大罵,或者瘋了一般做出常人難於理解的舉動,而且今天臉色顯得很平靜。
不過,平靜的麵色也掩飾不住他內心灼烤一般的傷感,從他的臉色上觀望,他好像在自責自己私心太重,沒有挖到一件寶藏不說,卻讓這些無辜的士兵白白命喪殺鬼閻羅之手。
父親二次跟著龜本來到炮樓,他原以為今天的行動除了天知地知,再就是他們。鬼子兵都死了,酒壇子也拿走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龜本想找也找不到可供破案參考的任何證據。
然而,父親想的簡單了,酒壇子雖然都拿回家了,可還有濃烈的日本清酒的味道在炮樓裏纏綿著不肯散去,這就給他埋下了後患。
炮樓裏氣氛十分的壓抑,龜本臉色很難看。
侯二鬼像狗一樣伸著狗鼻子聞了一會兒,而後慢慢說道:“大佐,你聞出來沒有?”
“什麼?”龜本問。
侯二鬼說:“酒味兒,炮樓裏好像有酒味兒。”
父親一瞅侯二鬼懷疑鬼子兵喝酒了,心“咯噔”一下,像被一把榔頭重重地擊了似得,陡然緊張起來,心說,不好!
“嗯?”龜本被侯二鬼這麼一提醒,如夢方醒一般目光就落到了桌子上,並同樣用鼻子在空氣裏嗅了嗅。
桌子上雖然沒有跟鬼子兵被喪命有關聯的東西和痕跡,但也同時引起了木村的注意,隻見他用手摸了一下桌麵,又在鼻子上問了問,隨後說:“我們的士兵是真的喝酒了。”
“張村長,太君喝的是不是你的酒?”
父親一看侯二鬼又要把他往龜本的刀尖上推,一蹦多高,喊著冤說:“侯先生,恁說話太欺負人了,咱當著龜本大佐的麵說說。俺的酒又不是大風刮來嘞,皇軍們不花錢,俺咋能舍得給他們白送酒喝?恁也不想想?”
龜本沒有吱聲,而是轉著母豬眼兒,也伸手摸摸桌麵,又看那些死屍,最後把目光落到了父親臉上,好像想從父親的臉色上察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