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覺的出,此時三鼠毛豎眼瞪的也正被逐次遞增著催術之力,它們旁邊下麵的十米深坑中越來越凝聚著四周淩晨的露水濕氣,就像一個巨大的盆池把夢遊中的老賭頭淹沒其中。
朝歌加快了掌局推導,體內術力再一次像渦輪般旋轉起來,他開始準備與整個坡地風水格局中的火旺之氣對接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之下運用自身術力來引導風水格局中的五行之氣,越是自身術力與浩瀚的自然之氣相接近時,越是有著說不出的一種恐懼興奮感。
他不知道自身火性術力與自然風水的火行之氣相融時會發生怎樣的狀況,就像是一個一直對能使燈發亮的巨大電力極度好奇的孩子,正一點點恐懼而又抑製不住興奮的慢慢向閃著藍光的電源摸去。
卻就在與之相交的一刹那,朝歌感覺體內的燥動術力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浩瀚沙漠之中,瞬間消失的不留一點痕跡。可就在朝歌再次推動掌局的時候,整個坡地如同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慢慢的旋起了一個巨大可怕的火性旋渦。
頓時凝聚了濃重水氣的十米人骨坑變成了一鍋湯,被架在像火海一樣旋動的整片坡地中。
而與此同時,催鼠之人也爆漲起漫天水氣,水火相動中,發出一種駭人的暗動藍光。
如果說牧家村中的破鼠之局是朝歌在冒著生命危險下的巧勝,而此次的水火相交,卻是硬頂硬的實力之拚了。讓朝歌吃驚的是,眼下即便是不占任何天時地勢優勢的催鼠人,卻同樣催動起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駭人水氣,實在讓人驚訝這隱身人的巨大術力。
可就在兩下膨脹到極點的水火之氣相撞擊的一刹那,忽然三鼠發出的源源術力消失了。不但毫無征兆的消失,而且讓被朝歌引導起的全坡火氣忽然一息,瞬間剛剛還驚心動魄的坡地人坑,一下子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靜下來,月光還是月光,大地還是大地。三隻失了催術控製的老鼠,像是泄了氣的毛皮囊,歪歪斜斜的向不同方向逃去。
朝歌還停留在瞬間發生的意外之中,他實在有點搞不懂,兩力相交的關鍵時刻,對方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呢?按理說,勢均力敵下,任何一方的稍有退撤,都會導致力場失衡,火勢會傾瀉而下,瞬間就會讓背後的催術之人崩潰。
可這個神秘的催鼠之人不但隨術力消失而消失,並且還讓朝歌引導的全坡火氣為之一息。這讓朝歌為催鼠人的神秘術力再次震驚同時,也生出了一個巨大疑竇。
“啊?我這是在哪呀……”。
坑中虛脫攤倒的老賭頭幽幽轉醒了,當他第一眼就看到鼻尖前閃著幽幽磷火的殘碎人骨時,全身發毛的坐起來:“我這是在哪?!!!”。
朝歌在疑問中轉過神來走到坑邊:“坡田人骨坑。”。
這抽冷子的一個人,又抽冷子的一句話,不但沒解決老賭頭的懵懂恐懼,相反更差點把老賭頭震暈在坑中。
“我是朝歌。”。
幸虧老賭頭已經人過花甲,心理承受上不像年輕人那麼脆弱,再加上朝歌的最後這句身份確認,讓他定了定神,當再借著月光看清真是朝歌時,便抒了口氣:“哦,原來是你呀。”。
可馬上又意識到什麼:“你說剛才說什麼?這裏是人骨坑?”。
還不等朝歌回答,已經迅速四處轉望了幾圈的老賭頭坐不住了,以六十歲老頭子能動員起來的所有體力開始往坑外爬。
朝歌伸出手,把慌亂中的老賭頭拉出坑來。老賭頭出坑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