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本時空的商人來說,龍口這邊有著金山銀山,不斷借出了不計其數的巨款,但是對於柳鵬來說,現在這種金融支持實際是處於非常初級階段的非常初級階段,風險極低,即使有十成的抵押物與擔保,而且就在龍口港內處於巡防隊與穀夢語的絕對控製之下,穀夢語那邊最多也就是借出抵押物五成的銀子而已,而且隨時可以收回借款沒收抵押品。
就是這種極不合理極不平等的金融支持,連江南商人都是蜂擁而來,而得不到金融支持借不到錢的商人很快在商業競爭之中處於劣勢。
而湯水建既然準備到龍口建總號,吳孟輝覺得他這種黃縣的老牌商人肯定會得到柳鵬的支持,能從柳鵬與穀夢語那借到一大筆銀子,隻是湯水建卻笑了起來:“借錢幹什麼?這湯家老店我家經營了整整三代人整整七十年,別說起一個總店,就是在龍口起兩個總店都沒問題!”
對於這種商業世家來說,幾十年積攢下來的利潤既不敢於用於消費,也沒有途徑擴大再生產,事實上,越是老牌的商業世家,卻明白“財不露白”這個道理,湯家也不例外,幾十年下來,他們在家裏的地底下藏了不知多少罐子的金銀。
若不是吳孟輝推了湯水建一把,這些銀錢根本沒有重見光日的一天,而現在他已經決定把地底下的銀罐都挖出來,在龍口起一家讓全黃縣都刮目相看的總店。
你們老馬家能玩鐵鎖連江,我湯某人也會玩這麼一手!
而吳孟輝也是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小子有錢,原本我還想叫玄水帶你去柳少麵前走一趟,現在看來就不必了!”
隻是湯水建卻是饒有興致地看了坐在後頭吃麵的呂玄水:“聽說玄水你跟柳少交情很深!”
後麵的呂玄水放下了麵碗:“湯掌櫃,別聽人胡說八道,我就是跟柳少見過幾麵,前次趙寧率領流賊攻擊柳少的時候,我跑去給他報個信而已,所以柳少不但賞了我點東西,還誇了我幾句!”
現在的呂玄水已經跟過去的呂玄水有了很大的區別,過去的呂玄水隻不過機緣巧合成了吳家車行的馭手,而現在的呂玄水卻是車行裏頭一輛車的馭手,或者可以說他已經是個“領頭”、“掌事的”,車行裏數得著的人物。
因此剛才這段話明明是自謙的意思,但是在他的口中說出來卻總有是幾分驕傲的意味,但是沒人認為這是一種驕傲自大的表現。
能同柳少有這份交情的人,現在哪一個不是飛黃騰達!
而湯水建也笑了起來:“小呂,咱們也是老朋友了,我平時沒照顧你吧,幫我一回,麻煩帶我見一見柳少!”
呂玄水不由有些詫異地說道:“老湯,你不是不跟柳少借錢嗎?”
湯水建笑出聲來:“我手上有錢,不用跟柳少借錢起湯家總號,這錢我自己賺了,但是既然要到龍口去起湯家總號,怎麼能不見柳少,又怎麼能不跟柳少報備一聲,他點頭了,我才敢買地起屋開店。”
湯水建這些年已經看過了太多太多的反麵例子,他看到呂玄水已經有些心動,繼續補了一刀:“小呂,這事回頭我想辦法介紹個漂亮姑娘給你當小老婆!”
光是介紹“漂亮姑娘”,呂玄水或許不夠心動,但是“介紹個漂亮姑娘給你當小老婆”,呂玄水就真心動了:“行,吃過麵我們就一起去龍口!”
隻是一行人興致衝衝地到了龍口,才知道現在不但柳鵬不在龍口,甚至連穀夢語都不在龍口,江清月與楊廣文等人雖然都在龍口,但是江清月管的是巡防隊,楊廣文掌管黃山館,湯水建覺得現在都不適合跟他們談,在龍口買地起屋開店,這事得柳少說了算!
還好呂玄水與柳鵬是真正的生死交情,巡防隊的人也記得他的不世奇功,若不是有他報訊,很多人恐怕現在就沒了,因此呂玄水很快打聽到明確的消息:“聽說是陳別雪那廝試種的幾樣穀物要收割,柳少與穀大小姐特意過去看看收獲怎麼樣!”
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白來一趟,雖然離穀夢語家的試驗田還有二十多裏地,其中還有好些山路,湯水建當即下了決心,就一定要把事情辦好了:“還得玄水老弟跟巡防隊的朋友招呼一聲,請他們給我帶個路!”
二十多裏山路走得有些艱辛,轉了了一個又一個山頭,湯水建雖然覺得實在有些辛苦,卻也知道湯家老店能不能在自己手裏維持下去,就看自己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