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朝五萬兩或是七萬兩銀子已經到了幾乎可以通天的地步,幾乎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了,就是用來買官都能買一個大官回來了。
柳鵬如果拿這筆銀子到省裏或京師辦事,已經是能卷起很多腥風血雨,甚至弄死很多條人命。
可是武星辰與莊調之用盡全部手段盡可能節省支出,現在又有這麼多的便利條件,花了七萬兩銀子也不過是修了一條六十裏的大道而已。
在現在道路的基礎上修修補補尚且如此,何況是開拓一條全新的道路。
而且柳鵬手上還有一份武星辰秘密報上來的數字,在修築這條大道的過程,因公而亡十一人,因病而亡十七人,因公負傷者四十七人,病員五十八人,每向前修通一尺路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雖然本時空人命仍然是廉價至極,但是人命就是人命,柳鵬絕不可以把他們當作數字來處理,他吩咐武星辰一定要對這些付出最多犧牲的築路者盡可能加以照顧。
但不管怎麼樣,這條黃招大道終於是完全修通了,柳鵬看著這條能並排通過馬車、牛車的大道說道:“調之確實是立了大功,等招到到玲瓏的那條大道修通了,我肯定會論功行恩。”
江清月倒是答道:“現在倒是有人建議招遠到玲瓏這條大道還可以向東修一修?”
“向東?”柳鵬當即詢問道:“怎麼一個走向?”
“向東,一直修到黃縣黃河營,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一路把勢力推進到黃河營!”
江清月這個建議自然是某些地方人士活動的結果,但是她敢這麼說自然有充分的理由。
柳鵬對黃河營這個百戶所可以說是勢在必得,但是登州府與登州總兵都把黃河營視作真正的登州門戶不容有失,在這個問題上一直跟柳鵬針鋒相對,到現在都不肯作出任何讓步。
因此把招遠-玲瓏大道一路向東北方向延伸到黃河營,對於柳鵬來說很有誘惑力,而且也具有相當的可行性,在另一個時空也確實有這條一條公路,與黃(山館)水(集)公路一樣,這條黃(河營)水(集)公路也被稱為黃水公路,以致常常發生混淆。
但是柳鵬仍然是搖了搖頭說道:“黃河營不在我們龍口手裏,現在省裏又換了一個新知縣,我們又急什麼?”
他心底早有全盤謀劃:“接下去就要看水頭溝那邊的態度,若是他們有這個意願的話,我們可以把黃招大道一向向南延伸到水頭溝去!”
這還是柳鵬與莊調之商量好的既定戰略,但是江清月並沒有放棄這個向東延伸的計劃,她繼續說道:“但是招玲大道向黃河營延伸也很重要,畢竟黃河營對我們很重要!”
柳鵬當即說道:“那也得到黃水大道告一段落再說,咱們龍口的人力物力財力現在還沒到可以修築兩條大道的程度,隻能是修一條大道,實際上我倒是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開口說話的不是江清月,而是後麵馬車上的魏瑜君,而柳鵬當即說道:“重新把東西官馬大道按黃招大道的標準修一修。”
按照黃招大道的標準來修,自然是鋪裝防水路麵,這個投資可絕對不小,而跟魏瑜君坐一輛馬車的徐巧芷不由開口多問了一句:“會修到我們昌邑嗎?”
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而柳鵬當即說道:“當然要修到昌邑,還要修到諸城、莒州去!”
諸城、莒州有一條通向昌邑的官道,隻是這條官道年久失修,殘破得厲害,但是龍口不可能放棄諸城、莒州這塊地盤,所以柳鵬才有這樣的謀劃。
隻是柳鵬覺得萬無一失的規劃卻在魏瑜君那裏得到的評價卻不高:“柳少想太多了!”
“怎麼想太多了?”
不知為什麼,柳鵬對魏瑜君總有幾分敬畏與懼意,但是江清月卻對魏瑜君不大客氣:“怎麼叫想太多了!”
魏瑜君卻是放下了車簾,沒理會江清月的問題,隻是說道:“這煤渣路麵也太髒了些!”
世界上很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這確實是煤渣路麵的最大缺點,柳鵬隻是說道:“磚石路麵就好太多了,但是太奢侈了!”
本時空的磚產量連蓋房子都不夠,哪有如此海量的磚瓦用來鋪路麵,為了修築黃招大道,莊調之可以是把黃招大道兩側的碎磚碎瓦都淘得一幹二淨,甚至還直接拆除一些危舊老房。
一想到這些危舊老房,柳鵬不由歎了一口氣暗暗想道:“那都是真正的文物,為了修路也是實在沒辦法,還好現在這新修的房子也算是文物吧,而且還是真正的明代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