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羽正當即說道:“撫院大人,硫磺、硝石向來為軍國重器,所以我們海北鎮常年有商船促琉球國采辦硫磺、硝石以供軍用。”
“雖然是擅自出海貿易有違律令,但是琉球向與倭寇不同,是大明忠順藩國,昔者倭奴用兵朝鮮,就是琉球國提前預警,所以連兵部都願意在這件事給予方便。”
袁可立點了點,隻是他不明白鍾羽正提出這件事幹什麼。
海北鎮可是一支嚴重依靠火器作戰的部隊,一次激戰往往要消耗幾千幾萬斤火藥,朝廷現在必須借重海北鎮,所以不管是他還是朝廷都對海北鎮到琉球國購買硝石、硫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沒當一回事,難道還有人敢在這件事情刁難海北鎮。
隻是鍾羽正繼續說道:“這件事本來不值一提,但是倭奴最近卻是在琉球強行收買硝石硫磺和一切軍器,為此不惜公然威脅恐嚇我們登萊商人,甚至出動武士攻擊我大明商隊。”
“而大明在琉球的商隊卻是手無寸鐵措手無備,現在已經吃了不少虧,柳少覺得有所不妥唯恐生變,所以準備讓護衛隊到琉球走一趟以防萬一。”
事情並不象鍾羽正說得這麼簡單,薩摩藩雖然在琉球是不可一世的存在,但是近年以來由於宇文拔都與徐子塵在大宗采購硫磺硝石,所以登萊商人在琉球島內的影響力不斷上升。
於是島津氏幹脆決定利用他們在琉球島內的壟斷特權決定做起了二道販子的生意,一定要把利潤最豐富的部分先行拿走。
而對於宇文拔都與徐子塵,這是萬萬無法接受的條件。
這不僅僅是損失了巨額利潤的問題,他們之所以就能有現在的地位,關鍵就在於能源源不斷地向海北軍提供物美價廉的海量硝石與硫磺,海北軍就是因為他們手上有這麼一條特殊渠道才向他們大開一切方便之門。
而現在島津氏一開口就是加價五成轉賣給他們,也代表著他們不能繼續向海北軍提供價廉物美的硝石與硫磺,即使他們一文錢也都不賺,最終向海北軍的供貨價格也要比其它供貨商更高。
如果他們不再保有硝石硫磺供應上的絕對優勢,在海北鎮的地位自然是一落千丈,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做出激烈反應,甚至要求海北軍派遣武裝人員進入硫球。
而袁可立也不把這當作一回事:“欺人太甚,咱們登萊可不是好欺負的,讓護衛隊放手去幹便是,出了人命也無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是在硫球國搞出什麼事情來,朝廷首先也得考慮我這個登萊巡撫的意見。”
對於袁可立來說,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三言兩語就已經敲定了,但是對於徐子塵,這是他人生之中最重大的決策之一。
現在他就畢恭畢敬地等待著柳鵬的決定:“姐夫,倭人欺人太勝,不但率先動起手來而且還直接拿著武士刀搶我們的貨殺我們的人,我們不但先後有十三位夥計負傷,甚至還有一位夥計重傷之後不冶,還請姐夫給我與宇文老板主持個公道!”
柳鵬已經聽人說過這件事,隻是他與袁可立一樣,都沒有把琉球的事情太放在心底:“這件事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現在我們海北鎮的頭號大敵是建奴,所以琉球那邊不宜過於興師動眾……”
“你們說派護衛隊過去護衛商隊,這件事我可以同意,但是我們要抱定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必犯人,凡事盡可能克製,短時間之內……”
說到這,柳鵬不由鎖緊了眉頭:“我們整個海北鎮全力攻略遼南四衛,根本不可能分出多少兵力支援你,就是拿下了遼南四衛,也頂多是讓縱雲抽一兩個連隊去支援琉球,所以你能克製就盡量克製,但是硝石、硫磺的供應絕不能斷!”
對於海北軍來說,火藥就是戰鬥力的食糧,現在海北軍一次大規模演練往往都花費上百斤火藥,在這種情況下,硫球這條供應渠道絕不能中斷。
隻是徐子塵一下子就覺得為難起來:“可是倭人武士這勢頭是一心不給我與宇文老板活路啊,他現在要求我們必須在他們那裏拿貨才行,直接加了五成價!”
柳鵬對此倒是老道得很,他說道:“他這是漫天開價,你要懂得坐地還錢,放心了,我柳鵬與海北軍這旗號即使在琉球應當好歹有點名氣,你到時候就報我的名字,我不信薩摩藩島津氏肯得罪我海北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