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些東林黨人,劉孔昭也是萬分頭疼,誰叫這些東林黨人能量很大,而且事事跟他作對,有些時候大家一起逛窯子,結果東林黨人這邊是風流美事,而劉孔昭卻是罪大惡極,真讓要東林黨聽到一些風聲,恐怕到時候劉孔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脫身。
隻是吳欣然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老爺這點想得有點差池,雖然不能讓東林知道,但是不少東林中人卻是約我一起去山東去看一看大明湖!”
劉孔昭立即明白過來,東林黨根本不是一個整體,雖然整個東林黨與劉孔昭之間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東林黨本來就是一個極其鬆散的團體,現在很多東林黨人發現大明的船已經沉了,那麼表麵上是慨概激昂,但是實際已經在安排後路了,這都是吳欣然的同路人。
特別是在蘇州府與鬆江府都已經失守的今天,東林黨人再怎麼高調,也不得不安排後路,不但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而且也要為自己家族考慮。
而且他們甚至可以找到很多名正言順的借口,而且跟劉孔昭為誠意伯府找的借口,反正海北軍又不是什麼反賊,他們現在都沒有打出反旗來,隻是南下追查這次徐州之變的罪魁禍首而已,想要追查到底而已。
這隻是大明內部的一場紛爭而已,根本與什麼正統與什麼亂臣賊子無關,大家隻是順應時勢避免損失國家元氣保全應天府的無上繁華而已,對國家對地方對家族對個都是有功之臣。
如果說徐州之變的罪魁禍首,那麼劉孔昭絕對算是一個,但是劉孔昭也知道海北軍隻是找個借口南下,隻要他好好配合海北軍,那麼海北軍肯定是來一個以功覆過。
正如柳鵬承諾的那樣,到時候肯定有五世襲爵的機會,而而這一部分東林黨人甚至沒有劉孔昭的實力與地位,他們隻能提前過去聯絡海北軍,希望能在海北軍占領的南京城中有那麼一席之地。
因此劉孔昭說道:“那就委屈吳先生,這次江北之行,萬事以和為貴,海北軍最好是不進南京城,隻要不進南京城,那一切都好辦,一切都可以談,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好好談!”
隻是對於海北軍來說,他們打到長江邊上可以說是付出數以千計的將士死傷與不計其數的銀錢玉帛,即使與建奴廝殺他們也不曾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因此他們決不滿足於飲馬長江的結局,而是向劉孔昭等表示他們的最後的底線:“海北軍一定要進城,至於進城以後南京的具體安排,我們再慢慢討論不遲,但是海北軍一定要進城,誠意伯如果開城的話,那就是這次南京之役的最大功臣!”
沒錯,南京的六部尚書、司禮監以及應天巡撫以及其它各位文武官員隻要好好配合海北軍,理論上都可以留任。
但是海北軍一定要進城,不然的話海北軍這一次南征之役就沒有了任何意義,柳鵬親自對吳欣然說道:“這次徐州之變,我海北將士死傷幾近萬人,難道誠意伯想讓我輕輕放過這件事的幕後真凶嗎?”
吳欣然則是為自己的東主拚命爭取談判底線,他正聲說道:“督撫大人,您進了南京城,恐怕這性質就變了,百世之後督撫都逃不過那一個字!”
“殿下百世後,逃不得一篡字”,這句話是劉伯溫次子劉璟對明成祖所說,這也是誠意伯府極為得意的一段曆史,雖然吳欣然為了柳鵬麵子起見,沒有把這個“篡”字說出口,但是他仍然代表劉孔昭說出了誠意伯府的立場。
隻是很快吳欣然的態度就緩和下來,他娓娓動聽地說道:“再說了,現在您還沒把整個蘇州府與鬆州府吃下來,甚至連淮安府還有不少流賊,您現在進攻應天府的話,目標太大,天下勤王之軍不會坐以待斃的,到時候誰勝誰負還是一個未知數!”
隻是柳鵬的看法跟吳欣然完全不同:“吳先生,正是因為鬆江府與蘇州府都沒有拿下來,所以我一定要帶兵進城,隻要我進了南京城,鬆江府與蘇州府的這些流賊自然會土崩瓦解,當然帶兵進城以後我可以不幹涉南京城內諸衙門的正常運作,隻是欣賞一下秦淮風月,但是海北軍一定要隨我進城!”
隻要有大兵在手,不管是南京司禮監、六部還是其它機構的運轉與廢立,還不是柳鵬一句話的問題。
吳欣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當即說道:“督撫大人,這一點實在辦不到,您要追究徐州之變的罪魁禍首這沒問題,哪怕是南京六部的尚書或是應天巡撫,隻要不是南京司禮監的內官,隻要您有證據就得下台,我們老爺可以把他交給您來處理,但是您準備帶兵進城,這件事是萬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