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一萬五千人的步兵師,可以說是海北軍最強的戰略作戰單位,裝備了海北軍所能提供的一切最新式武器,可以說是用金山銀山打造出來的部隊,而且不管是戰鬥力、訓練力還是其它方麵都是整個海北軍首屈一指的存在,即使是當麵有十幾萬最精銳的明軍與流民軍都有全勝的把握。
在袁可立看來,隻要這麼一個步兵師越過黃河所有的一切問題都會不成問題,別說陝西有十幾萬流民軍與幾萬明軍,就是陝西有四五十萬敵軍也能一戰而定。
而且過去與現在河南人士最擔心的問題就是陝西的民變問題會一路波及到河南,現在的陝西即使不是人間地獄也跟人間地獄相去無幾,所以河南人士最擔心就是河南全省也會變成與陝西一樣的人間地獄,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把海北軍請進來。
雖然海北軍進入河南以後已經把數萬名大明宗室驅逐出去,在解決了這批隻知榨取民脂民膏的寄生蟲之後,河南存在的種種問題即使沒能得到根本性的解決也是全麵緩和下來,但是隻要陝西的流民軍與官軍大舉進入河南,那麼整個河南就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而現在海北軍如果能派出一個主力步兵師越過黃河作戰掃蕩各地民變武裝與明軍,那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所以袁可立覺得這是一個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隻是柳鵬卻是鎖緊了眉頭朝一邊問道:“武大人怎麼看?”
那邊誰也沒想到柳鵬會突然詢問起武之望,但是柳鵬不遠千裏把武之望從南京請回來,自然是對武之望寄以厚望,而那邊武之望也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說道:“殿下可是用兵北伐了?老夫願意替殿下走一趟陝西老家。”
他雖然已經是七十八歲的老人,但是這一刻卻是精神格外振奮,聲音形態都是與中年人並沒有多少差異,畢竟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人生最好的機會了。
他在南京跟姚玉蘭配合得很好,而且現在在海北鎮最高層之中他也是權力最核心的數人之一,但是柳鵬特意把他請回來就是另有安排,雖然他也知道接下去的任職不可能高於他在南京的那個位置,但他仍然覺得自己應當擔此大任。
他是個陝西人!
現在柳鵬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借重他在陝西地方上的號召力,而柳鵬也很直接地說道:“武撫院說得很對,就是準備用兵北伐,在陝西事情上想具體請教兩位撫院的意見!”
袁可立與武之望是前後任的登萊巡撫,隻是在大明的角度來看這兩位登萊巡撫都不大盡職,第一時間就跟海北軍勾搭在一起,海北軍能最終成事跟這兩位登萊巡撫脫離不了關係。
但是在袁可立與武之望的個人角度來說這卻是人生最輝煌的時刻之一,直到現在柳鵬仍然是敬稱他們一聲“撫院”。
因此武之望也不跟柳鵬客氣,他覺得自己的心態從來沒有這麼年輕過,甚至比少年還要好一些。
畢竟他少年時體弱多病總是被這樣那樣的問題困擾,總覺得時日無多,而現在正是他精神最充沛的時刻,因此他當即站了起來說道:“殿下這一回用兵北伐,本來最擔心的是信王的數十萬大兵,可是殿下不擔心信王數十萬精兵,反而擔心我們陝西一省的長遠問題,這真是宅心仁厚明見千裏……”
在不動聲色之間,武之望拍了一番柳鵬的馬屁,隻是他很快就以一名陝西問題專家的身份出現:“但是我也知道殿下為什麼會特別擔心陝西問題,明國為什麼會失去天下,雖然問題很多,但是真正的亂源也就是兩者,一則是建奴,二則是陝西民變,自從天啟年間開始,陝西民變此起彼伏,朝廷不但在這裏麵砸了多少金銀,損失了多少兵將……”
說到這,武之望就覺得越發振奮起來,他覺得這不僅僅是柳鵬對於自己個人的信任,而且也是他對家鄉的一份責任:“這次殿下準備一勞永逸地解決陝西問題,也可以說是用心良苦至極,既在洛陽準備了百萬石軍糧與海量物資,又準備了一師精師,甚至還準備在湖廣、巴蜀方麵全力協同作戰,但是這隻是外因,隻是陝西民變的基礎還在,到時候流民起事恐怕就是一波接著一波,怎麼也停不下來!”
雖然大家覺得武之望說得不甚動聽,但是柳鵬與柳易容都覺得武之望確確實實說得沒錯,大明雖然亡於建奴,但是同樣是亡於流寇,從天啟到崇禎年間大明在陝西問題上失敗了不知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