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是我的縱容,讓這個表舅更加的變本加厲,以前隻是跟同村兒的幾個同樣好賭的閑漢子玩玩頂牛子,後來擴展到了其他村,最後甚至堵到了縣城,有一次被人舉報聚眾賭博進了局子,若不是狗子哭著央求我,我真想讓他在局子裏待著算了。
這樣的一個人,若是知道狗子是因為我死在了墓裏的,恐怕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兒子在他的眼中可不僅僅是接續香火的,那還是個隨時能吐錢的機器。
“狗子他爹來的時候,我和大炮都不在,不知道大爹和他說了什麼,這個狗子爹就像是地痞無賴似的撒起潑來,等我和大炮進門就看到他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躺在地上打滾兒呢!”
爹性子直,不會撒謊,指定是將狗子遇難的消息告訴了表舅,按照駒子說的,撒潑打滾還真是這個表舅能幹出來的事兒。
隻是,表舅會如此輕易的就善罷甘休嗎?若是不將我劉家掀個底朝天,都不是他。
“哈哈哈,鬥兒哥,這事兒還是得讓大炮給你講,現在我想起來還想笑呢!”
駒子突然捂住嘴,眉眼帶笑,大炮則是有些窘迫的撓了撓腦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看狗子爹在地上打滾兒打的起勁兒,就跟大爹說,狗子托我給他爹捎了五十塊錢,但是狗子爹沒在家......結果,沒等我說完,狗子爹就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伸手問我要五十塊錢”。
大炮一邊說,一邊也和駒子一樣扯著嘴角。
“我剛把錢拿出來,狗子爹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跟大爹說了一句‘等劉八鬥醒了我再來算賬’,然後就撒丫子跑了。”
我一直知道表舅見錢眼開,但是卻無論如何沒想到,在他的心裏,自己兒子的命竟然還抵不上五十塊錢對他的吸引力,狗子若是在天有靈,恐怕心也要寒透了吧!
“哈哈,鬥兒哥,這還不是好玩的,你知道大炮給狗子爹的那五十塊錢是哪來的不?”
我搖了搖頭,不管那五十塊錢來自何處,狗子的命已經不在了卻是不爭的事實,人死如燈滅,再多的錢財又能如何?
“還記得有一天咱們夜總會來的那個溫州人不?”
我皺皺眉,夜總會是個娛樂場所,每日進出的人不計其數,彭城靠海,經濟繁榮,外地經商的人不少,尤以溫州人居多,駒子口中的溫州人我的確想不起來。
“哎呀,就是前陣子因為幫人倒賣假鈔被警察抓走的那個。”
駒子這樣一說,我有了些印象,那個溫州人就是在夜總會被警察帶走的,事後我還做為證人被傳喚到警察局做了問詢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