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駒子將胡青雲抬起來,預備暫時安置到偏房的雜物間兒裏,不料我和駒子剛一上手,胡青雲頭上的鴨舌帽便掉落下來,我、駒子、大炮包括師父,在看到胡青雲帽子脫落的那一刻都驚詫萬分。
隻見胡青雲的頭頂寸發不見,而在正中間的位置,一團紫黑色的印記十分乍眼,那印記迎著光,一點點的清晰起來,我們每一個人都不陌生,赫然正是墓中那恐怖萬分的貓臉人身的怪物,師父口中的嫘黿。
我好奇之下,想要用手觸摸,卻被師父大聲喝止住了。
“八鬥,不要碰!”
我深在半空的手戛然而止,師父的話定然有道理。
“師父,這胡青雲的頭頂上怎麼會有嫘黿的圖像,而且看起來好像是長在肉裏的一樣!”
這才是最讓我驚訝的,在彭城,很多小青年兒們都喜歡在身子上搞刺青,小到玫瑰花、骷髏頭大到青龍白虎,手上、胳膊上、後背上處處可見,雲東就對刺青十分偏好,右胳膊從上到下刺了一頭吊睛白虎,青麵獠牙甚是駭人。
但刺青我見過,再如何逼真也是刺在皮膚上麵的,即便年深日久之後染料滲入皮肉,也是能夠一眼瞧出分別的,刺青時留在皮膚上的細微的傷痕永不會消退。
可胡青雲頭頂上的嫘黿圖案,卻如同一顆埋藏在皮膚之下的種子,按照主人的意願,從頭皮之下變幻出了嫘黿的樣子,這是胡青雲故意為之的?
“倒是我疏忽了,多年來,我一直留意他的蹤跡,卻沒想到百密一疏,終究他還是去了!”
師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我和駒子將其抬走,我雖一頭霧水,卻也知道此時師父心情不佳,於是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惑,和駒子一頭一腳的將胡青雲抬起來,安置到了偏房裏一張空置的木板床上。
一番折騰下來,太陽又向正天移了幾分,我後背上的傷原本有些見好,然而此時明顯又開始疼痛起來,駒子和大炮也好不到哪去,那葉片看起來小巧玲瓏,但都是鎢鋼的材質,即便沒有在身上劃出血口子,卻還是隔著衣服把皮肉都打的淤青發紫。
我和駒子從偏房走出來,師父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我剛好看見師父的側臉,從昨日醒過來到剛才,師父一直都是意氣風發、胸有溝壑之態,但此時師父的臉上卻能瞧出一絲懊惱和悔恨。
“師父?”
大炮和駒子站在一起,經過剛才的事兒,兩個人對師父的本事算是徹底的心服口服,而且師父處處維護於我們,兩個人心底之前對師父認我為徒的懷疑也多多少少的被打消了些。
“八鬥哇,你是不是和那兩個小子一樣好奇,師父我為什麼二十幾年來隱姓埋名的生活在拉馬溝?”
師父像是能夠洞察人心,說出的話幾乎都是戳著人的心窩子來,我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心跳不免加速,我並非是懷疑師父的動機,卻知道師父之所以隱藏於此,定是有什麼驚天的秘密,而且百分之百與地下懸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