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下來幹什麼?”
沈蘇下了車,轉過頭來問我,聲音還帶著微微的怒氣。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
“姑娘怎麼了?你瞧不起女人,劉八鬥!”
沈蘇說完就率先抬步往前走了,我跟在後麵,沒說話,不是瞧不起女人,我隻是覺得這樣的事兒應該老爺們兒來做,全車的男人都他媽的死絕了,竟然真豁得出臉麵來讓個女人下車查看情況。
車大燈開著,不過隻有一側是亮的,而且光線並不如何明亮,沈蘇蹲在地上,車下麵果然躺著個人。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那黑影是擦著車前臉過去的,根本就沒有被撞到,那現在地上躺著的又是誰?
怎麼可能?
地上躺著的人,就是骨頭化成渣子我也能認出來。
“怎麼了?你認識這個人?”
沈蘇知道我在身後,可能半晌沒聽到我的動靜,這才忍不住回頭,卻正好看到了我臉上的震驚。
他怎麼會在這裏,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撞死?
“八鬥?”
“已經死了?”
我不相信這個人會這麼突然的就死在了我的麵前,就好比一個人從小拚命的拜師學藝,練習武功想要報仇,終於等到身負絕學、武功蓋世,卻發現那個仇人不久之前剛剛死去,被人殺也好,自殺也罷,隻要仇人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下,那麼遺憾就深入骨髓,終生不忘。
眼前我的感覺就是如此,各種情緒蜂擁而至,地上的身影就像是一把匕首直插心髒,我想過自己複仇的各種場麵和結局,卻唯獨沒有這一種。
“這個人不是被車撞的,後腦上的傷口是被鈍器反複擊打所致,身後第三、四節脊椎碎裂,骨盤位置錯位,應該是從高處跌落造成的損傷,內髒受損情況暫時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的死亡時間至少在兩個小時之前。”
沈蘇幹淨利落的將簡單的屍檢結果告訴了我,隨後又在屍體的衣服內外來回的翻找相關的物品和線索。
我看著屍體出神,連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刻自己的腦海裏究竟在想什麼。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物品,看內外側口袋的情況,死者在死後被人將身上的東西故意清理幹淨,由此初步可以推斷,死者是他殺,並且這裏不是死亡的第一現場。”
此時的沈蘇,褪去之前的嬌蠻,思路清晰、推斷準確,也將我從震驚之中拉了回來。
“這個人,我認識。”
我緩緩的吐出了六個字,一字一頓。
“你認識?難怪看你的眼神很奇怪,你們是朋友還是仇人?”
沈蘇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絹,將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幹淨,然後抬頭等著我的答案。
“你不用覺得奇怪,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跟死者很熟悉,並且感情複雜,但是你卻極力表現出鎮定,這肯定不是看陌生人應該有的表現,你這個人喜怒不形於色,完全可能壓抑自己的真是感情,以此分析,此人若不是你的朋友就該是仇人。”
沈蘇說的理所應當,侃侃而談的樣子竟然與宇峰極為的相似,包括一流的思維邏輯,縝密細致的觀察能力,如果此次有命回來,我真應該介紹兩個人認識一下。
“得了,你的表現已經告訴我了,你跟這個人之間有仇,看樣子仇還不小,行啦,人死如燈滅,什麼恨啊怨啊的都沒用了,何況這人死的也夠慘的了,也算是有人替你報了仇了!”
沈蘇的確是個聰明的不能再聰明的女人,我心裏想什麼她都一清二楚,安慰人的話也都是不顯山不露水卻句句都在點子上。
“屍體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