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打擾沈蘇,自己信步走到離我最近的一麵石壁前,離的近了才發現,陶罐做工很粗糙,連釉麵燒的都不均勻,上下左右顏色也深淺不一,這墓葬之中,處處精致,巨棺旁的裝飾更是富麗堂皇,怎麼這些安放在石棺旁邊的陶罐做工卻這麼粗劣呢!
紅布下麵,隱約能夠看到一層黃泥,農村下醬就願意在醬缸的兩側糊上一層黃泥,這樣就省得進去潮氣讓醬生蛆,可以說封黃泥是個最簡單卻十分有效的密封方式。
這麼說,罐子裏的東西一定是怕潮氣或者見光的,會是什麼呢?
我原本不想節外生枝,但是眼前的陶罐在我眼前不斷的放大放大,心裏也好像生出一雙手,不斷的撓抓,最終,好奇心還是壓倒了理智,我將手慢慢的、慢慢的伸向陶罐。
因為陶罐很小,我甚至能很輕易的就將整個陶罐放在掌心之中。
陶罐外麵粗糙的釉麵微微有些割手,但是在石室裏不知放了多少歲月,坑坑疤疤的縫隙裏到處積滿灰塵,然而,這都不是讓我覺得震驚的,真正讓我心驚的是陶罐竟然是帶著溫度的。
怎麼可能?
石室之中一片死寂,石棺冰寒,毫無生機,靜置在牆體裏的陶罐卻帶著明顯高於體溫的溫度,這肯定不正常。
將陶罐在手掌之中轉了個圈,上上下下觀察了一遍,那層密封的黃泥已經幹裂,有的地方已經裂開了細微的口子,搖晃的過程中,陶罐裏麵似乎有稀裏嘩啦的水流聲。
因為石室裏麵極為安靜,哪怕是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的清楚,所以,罐子裏的水流聲在寂靜的石室裏顯得很突兀。
回頭看了一眼,沈蘇還保持著之前的樣子,低著頭,極為認真的打量石棺,雖然有些好奇沈蘇為什麼會突然對我的行為變的漠不關心,但是反過來想,這樣也好,如果沈蘇要是看見我現在的舉動,指不定又要說出一番大道理來教育我。
轉過頭,將手指試探性的在罐口的那層黃泥上戳了一下,指尖竟然能感受到輕微的彈性,黃泥有彈性,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好奇心這件事就和賭博一樣有癮,有了第一次嚐試就會有第二次,隻要好奇心沒被撫平,隻要還有嚐試的能力,那便永遠不會停止嚐試和探索,眼下的我就恰是如此。
手指接連在黃泥上戳了幾下,之間越發的覺得那彈性極為的真實,深吸了一口氣,我將手指豎起來,對著黃泥正中間的位置插了進去。
噗的一聲,黃泥被戳出了一個手指大小的窟窿。
我將手指飛快的縮回來,屏息靜氣的等著黃泥下麵的動靜。
但是足足過了一兩分鍾,眼睛盯的已經有些發酸,陶罐都安靜的立在掌心裏,連晃動一下都沒有。
莫非是我想的多了?
心裏頭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有些慶幸,卻也有幾分失落,沒準兒這些陶罐就是種裝飾,許是棺材裏的那位生前有收集陶罐的愛好也說不準。
伸手準備將陶罐放回凹槽裏,既然沒有什麼發現,也不必再浪費時間,真正的重頭戲是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