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這罪白遭了(1 / 2)

想到魯明夫的死狀,我再次向衝下石台。

張仁壽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二話不說,直接攔在了陰嬰王的麵前,將懷裏的金珠和祂寶舉在陰嬰王的麵前,陰嬰王像是被定了身,竟然站在原地不動彈,連一直高舉著的臍帶也耷拉下來。

張仁壽就舉著金珠和祂寶一步一步的往陰嬰王的麵前走,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事實證明,沒了身子,這個陰嬰王也是陰鷙狂暴的很,隨時都能發動致命的攻擊。

“沈蘇,八鬥,準備好!”

呃!

準備什麼?

張仁壽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準備什麼?

“好,知道了!”

沈蘇應了一聲,卻不等我開口詢問,她就用手肘壓在我的肩胛骨上,這丫頭不愧是學法醫的,穴位找的準,力道也是到位,吃痛之下,我的上身不由自主的就被按倒。

低著頭,看到一個東西從張仁壽的身邊飛過來,徑直朝我而來,我剛要躲閃,卻被沈蘇扣住了下巴,嘴巴一張,那東西便咻的一聲進了我的嘴巴。

“成了!”

沈蘇見到那東西進了我的嘴巴就立刻撒了手,嘴角帶笑,眉梢上彎,看著十分高興的樣子。

再看張仁壽站在地中間,表情倒是無甚變化,隻是他的身邊空空如也,陰嬰王不見了蹤影。

“陰嬰王呢?”

“這事兒你應該清楚啊!”

沈蘇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扶著旁邊的岩石就吐了起來,嘩啦啦的一直吐到肚子抽筋,膽汁都要吐幹淨了才停住。

“八鬥,張叔叔說,這陰嬰王雖然陰邪,卻是解除血咒最有效的方法。”

沈蘇拍著我的後背,輕輕的說道,看來她是一早就知道的,之前的懵懂是和張仁壽配合著演戲瞞我呢,雖然明知她也是一番好意,但是心裏多少有些不舒坦。

“八鬥,等下你要是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勁的一定要告訴我,這陰嬰王的臍帶血有劇毒,卻恰好和血咒相生相克,這也是無奈之舉,你別怪這丫頭!”

張仁壽走回到我和沈蘇的身邊,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就是啊八鬥,你別生氣哈!主要是我和張叔叔都覺得,要是和你明說了這件事的話,怕你......接受不了。”

我何嚐不知道他們一番好意?

算了算了,就像他們說的,如果在事先知情的情況下讓我吃掉這陰嬰王的臍帶,我還真是張不開嘴,畢竟這臍帶血太複雜了,有女屍的、魯明夫的、竇杵子的,指不定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這些東西進了肚子,不消化不良才怪。

“我知道,謝謝你!”

謝謝兩個字是說給張仁壽聽的,不管他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幫我解掉血咒,我都得謝謝他。

“如果張樹在,他也會的!”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張樹,語氣帶著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與爹跟外人提起我時的語氣完全不同。

一時間,空氣安靜下來。

張樹,已經成為了我心頭上一塊不能觸摸的禁地,是一抹永遠也不能忘記的傷痛。

過了三五分鍾,我的周身開始發熱。

一股熱流先是從腹部升起,然後蔓延到胯骨、臀部、胸腔、四肢,最後集中倒後背,這熱流像是一匹野馬,將我的身體當做了可以馳騁的草原,沒命的橫衝直撞,我隻能咬牙忍著,無從躲閃。

起初,僅僅是熱流,很快,熱流就化作一把把被火焰熾烤的發紅的利劍,以後背為原點,向全身激射而出,沒有一條筋脈、每一根血管都不能幸免。

骨頭開始咯咯作響,像是有種子埋藏在骨縫中間,這激蕩的熱流一旦流過骨縫,深埋於骨縫裏的那些種子就開始不斷的扣響骨膜,奮力的、毫不留情的要破膜而出,種子的力量是巨大的,是毀天滅地的,我的骨頭被這些碾壓而過,劇痛難忍,不知道當年關雲長刮骨療毒是不是也是如此。

“八鬥,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啊?”

我的耳朵像是被泡在水裏,沈蘇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漏氣的喇叭一樣,斷斷續續、模糊不清。

我隻知道,此時的我恨不得就此死去!

這不是單純的疼痛,我可以不打麻藥縫針、不打麻藥接骨,甚至拖著斷腿還能跋涉好幾裏山路,但是現在的這種感覺,好像是萬蟻鑽心,又好像是渾身上下被血蛭包圍,全部的血液都逆轉倒行,眼前的景物虛化不清,天旋地轉。

“啊!”

我縱身想要往一側的石頭上撞,也許暈了就不必承受這樣的痛苦,又也許,腦袋上的疼痛能夠幫我分擔一下身上的這股難捱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