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下,一個青褐色的陶瓷器皿,器型渾圓,上麵一個杯口大小的圓柱形壺口,不是夜壺又是什麼?
難道這段日子,都是沈蘇她......
此時,別說是沈蘇,連我的臉都跟著發燙起來,雖然明知道自己是在昏迷之中,沈蘇也不過就是照顧病人,沒有任何其他的色彩,但是腦海裏就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樣的畫麵,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渾身都燥熱異常,連帶著繃帶下的傷口也跟著跳動起來。
好半晌,我才讓自己的心情漸漸的平複下來,躺在床上,看著床頂上的棉布窗幔,心裏亂糟糟的一片。
一轉眼,我們來到這裏已經快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裏,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原本是想要追蹤何靜死亡的真相,但是真相沒有追查到,反而又被卷進了一個又一個新的陰謀之中,那些觸手可及的真相也再次虛無縹緲起來。
嫘黿的發現不是終結,不過是所有陰謀之中的一環,我身邊熟悉的人也轉變了身份,與我相交頗深、親如兄弟的陸老三搖身一變成了撅我家祖墳的劊子手,一直被我當做英雄一樣敬仰當做兄弟一樣信任的張樹也成了檀雲門的幺玄,一個與孤狼之間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抱了誰家的孩子跳井,這輩子才會經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想要找到其中彼此相通的地方,可是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思路沒有理出來不說,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的跳的厲害,眼眶生疼,困意緊跟著襲來,頭頂上窗幔的影像慢慢的模糊,我竟真的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禪掌門,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已經好轉了嘛,怎麼會又變成這個樣子了啊?”
耳邊是沈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禪掌門,應該就是檀雲門現任的禪秋了,看來,現在應該是下午了,否則按照沈蘇之前的說法,禪秋是不該出現的。
“他的體質本來就異於常人,又被化靈吸走了大部分的元氣,能活下來就已經是造化了,這樣的情況不算嚴重,沈丫頭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這個禪秋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文文弱弱的好像是個白麵書生,但是我心知能夠初任臥虎藏龍的檀雲門掌門,其人必不凡。
“我也不想擔心啊,但是他之前其實已經......”。
“咳咳咳.....”。
我知道沈蘇要說什麼,關心則亂,但是我不想讓別人對我多想,先是咳了幾聲,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沈蘇站在我的床邊,手垂在身體的兩側,她的對麵,站著一個男人,一身藏青色的棉布長袍,長袍是斜開襟的,袖口和領口都已經洗的有些發白,身高中等,身材勻稱,但是因為外麵的門開著,光線很強,全部打在他的臉上,麵容我一時倒是沒有瞧清楚。
“八鬥,你醒了?”
沈蘇轉頭看到我,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心裏多少有幾分愧疚,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他娘三天兩頭的出毛病。
沈蘇的話音一落,禪秋掌門也隨之轉過了身子,背過光線,我也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麵容,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