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著床邊,放著一對實木屏風,屏風實木做扇,中間是白色的輕紗,輕紗上麵繡著並蒂蓮花、魚戲荷葉、鴛鴦戲水等寓意愛情、百年好合的圖案,但是屏風卻並沒有展開,隻是倚靠在牆邊。
屏風的下麵,擺著盥洗架,架子上搭著一條雪白的毛巾,下麵是一個嶄新的銅盆,下角還有香皂,準備的可謂十分的細致。
盥洗架的旁邊,是一個梳妝台,和之前見到的擔架一樣,梳妝台是血梨木的,樣式十分的小巧精致,台麵上擺著梳子和雪花膏,雪花膏的樣式很熟悉,白色的瓷瓶,正是小時候娘一直擦的老友誼,味道香而不膩。
靠著窗子的位置,和旁邊的書房一樣,也擺著一張長條椅,但是樣式卻不相同,明顯這一張長條椅的做工要更加的精細,上麵鋪著的水紅色的墊子上繡著的也是蝶繞牡丹,唯一相同的就是地麵上也擺著兩盆枝葉肥厚的植物。
這明顯是一間女人住的屋子,處處都透著女人的陰柔和精致,但是,檀雲門裏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呢,難道這裏還住著女人?
“誰?”
就在我仔細打量著這間屋子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響,雖然很輕,可是我的耳朵和眼睛一樣,每次開天眼之後,聽力就會和眼睛一樣,越發的靈敏,有些時候能夠聽到很多普通人再認真仔細也聽不到的聲音。
但是剛剛的聲音就像是落在雪地上的雪花,瞬間就沒入了雪地之中,再也沒有蹤跡。
看著裏麵那張鋪設一新,好像是新人洞房一樣的床鋪,我心裏的感覺很詭異,腦海裏又同時想起,臨出來之前張樹的話,難道這張床有古怪?
好奇心一旦出現,人就好像失去了自控能力,盯著床鋪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走上去一看究竟,預先掌握危險,對自己而言總歸是有利的,四下看了一眼,隨手從梳妝台旁邊的笸籮裏把剪子拿在了手裏。
遇到橫茬子,剪子肯定沒用,但是遇到一般的危險,有東西傍身總比赤手空拳要好的多。
攥著剪子,一步步的往床鋪靠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越是靠近床鋪,就覺得周圍的氣息越來越陰森,世間的事情總是難以用常理推斷,我深知這一點,所以,對任何事情都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我距離床鋪還有不到兩步的時候,眼前,絳紅色的綢布被麵忽然發出幽幽的白光,白光森冷,冷過數九寒天的冰窟窿。
手中的剪刀好像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召喚,竟然開始抖動起來,我攥著剪刀的手慢慢的開始失去抓握的力量,眼看著剪刀像是離弦的箭,從我的手中脫飛出去,直奔著絳紅色的綢布被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