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蓋著毯子被風掀起一個角落,毯子搖搖欲墜的要從身上掉落,我伸手去抓毯子,但就在這個瞬間,忽然看到屋子裏有一道白影閃過,這道白影閃現的速度並不快,可以說得上是晃晃悠悠,大搖大擺。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敬德和敬殊兩個人的反應,好在因為石鼎擋路的緣故,兩個人此時是將擔架橫過來抬著的,恰好方便了我的觀察,敬德的視線一直落在石鼎上,並沒有看向屋子,敬殊的麵色倒是有幾分疑惑和緊張,疑惑我能理解,緊張又是因為什麼呢?
我再轉回頭去看的時候,屋子裏的白影已經消失,兩個小道士也從石鼎旁邊繞了過來,直接朝著屋門走過去,還沒走到門口,屋門就從裏到外打開,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擔架搖晃了一下。
屋子是三進三開的,正中間是大廳,擺放著茶案、桌幾,桌子上茶壺、茶杯擺放的整整齊齊,桌麵擦的也很幹淨,清漆的桌麵能夠看出閃亮的光澤,看來之前是被人悉心的打掃過了。
兩側的屋子都撂著棉布簾子,看不清裏麵的情形,兩個人抬著擔架,一直抬到了東牆裏側的竹塌旁邊。
“劉先生,冒犯了!”
敬殊看著我,麵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他們要幹啥,所以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兩個人也不多話,一個人抱著我的肩膀,一個人抬著我的小腿,直接將我放到了竹塌上。
“謝謝了!”
“我們先出去了!”
不等我再多話,兩個人就像是被門夾了尾巴一樣,一陣風似的出了屋子,竟然連擔架都沒有抬走。
不得不說,這個檀雲門處處透著古怪,地方古怪,人更是古怪。
確定兩個小道士已經離開,我這才站起身,身子的確是全部恢複了,上次從床上走到門口渾身上下直打哆嗦,幾步路就走了一身的汗,可是現在,不僅沒有酸軟無力的感覺,反而精力充沛,胸口的紗布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見了,我好奇之下將衣服解開,低頭細看,之前被七巧當胸穿入的位置白皙一片,一條傷疤也沒有,隻是隱約的能夠看見一塊雞蛋大小的淺粉色的印記,但若不細看也並不明顯。
不知道是禪秋的醫術了得,還是化靈穿體原本就不會留下傷疤,總之,要不是一切都是自己親身經曆的,恐怕我都要懷疑那不過是一場夢境。
將衣服重新穿好,抬步走到了東麵的屋門口,棉布簾子輕輕的撩起來,這間是書房,筆墨紙硯都擺在桌子上,碩大的桌子裏麵放著一把雲翔靠的高背椅子,窗下,一張類似美人靠的長條木椅,上麵鋪著一層藏藍色的棉布墊子,陽光灑落,光影就像是棉布上盛放出的花朵。
長條木椅的下角,擺著兩盆花,和我之前住的那間屋子裏的花一樣,枝葉肥厚,長勢茂盛,但卻叫不出名字。
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我撂下簾子又踱步到了西屋,裏麵的擺設和東屋完全不同,好像處處都透著精致和奢華,就是裏側的床都是描著金粉的,上麵垂落的紗帳,一直拖到床麵,床上鋪著天藍色綢緞麵的錦被,連枕頭都是絳紅色的綢緞麵,被褥有些長,垂落到床下一部分,正好遮住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