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張樹的手放在眼前,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眼睛上,再看張樹的張口,傷口的邊緣隱隱的有一層黑氣繚繞,而那些黃色的膿液上麵,則是隱隱的冒著墨綠色的光暈。
張樹的手並不是外傷,看來問題就出在那妝鏡的碎片上。
看著張樹,再看看旁邊可憐兮兮、滿眼焦急的紅骨,我的心瞬間跌落穀底,張樹不是毒狼嗎,為什麼自己卻也被卷了進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紅骨,藥已經上好了!”
張樹的情況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也沒有辦法跟紅骨說明白,為了不讓紅骨再像之前一樣焦躁不安,我扯著嘴角安撫道。
又將化瘀散放進張樹的嘴巴邊緣,讓藥丸順著他的嘴巴慢慢的融化,再慢慢的被吞咽下去。
我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透過茂密的樹林,頭頂上的陽光正好,雖然是正月裏,陽光並不如何溫暖,可是在這雲頂山之中,氣溫原本就比北方要高出很多,遠處,連綿的高山巍聳入雲,盤旋著的雲霧,如同一層層的迷霧,將一切的真相都深埋於這綿延不斷的雲嶺山。
不斷在眼前出現的嫘黿圖騰,讓人舍命爭奪的屍靈,神出鬼沒變化莫測的化靈,消失無蹤的沈崇文,讓人看不分明的張樹,別有目的的魯文,詭異奇怪的禪秋掌門,突然出現的紅骨,還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我不止一次聽說過的十三處寶藏。
第一次聽說十三處寶藏的時候,還是在拉馬溝,從地下墓室裏逃出生天後不久,師父隻是提過幾句,經曆了這麼多的生死之後,我終於能夠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什麼嫘黿的、血咒、地下軍火庫、錫伯族的詛咒,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找尋十三處寶藏而使出的障眼法。
血咒、圖咒以及我的陰生子身份,這三點一定是找尋和打開十三處寶藏的關鍵,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個小混混兒會無端的被卷入這場巨大的陰謀,也是為什麼我屢屢涉險卻又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命硬,而回頭再看,是暗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保駕護航。
最明顯的一次就是在荒姆墓的血池中,那條巨大的蛟魚竟然輕易的被我幹掉,這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通的,還有突然跟我唱起了反調的吞星鏈,以及不久之前,出現在水晶棺材外麵的臉,再往前追溯,就是在尕嶺山的木屋裏被人熊圍攻,盡管那是一場血腥的抗爭和殺戮,隻是,若是沒有外力相助,光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脫身。
所以,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真相就慢慢的浮出了水麵。
再仔細的回憶起來,每一次我被迫進入某個墓葬,一定都和我身上的血咒脫不開關係,每次有意無意的都會發現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看似無用,但細思之後這些東西之間似乎都有著某種聯係。
我就好像是一根線,一根負責把所有東西串聯在一起的線。
頭頂上的光線忽然被遮住,一片不知道從何處飄過來的烏雲將太陽擋了個嚴實,原本還算暖和的樹林緊跟著起了一陣風,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再看張樹,慘白的臉上竟然浮起了兩朵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