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哇哇!”
安靜了半晌的紅骨再次尖叫了起來,聲音端的尖銳刺耳,我低頭,順著紅骨的眼神眼過去,張樹的手,像是突然盛放了花朵的樹枝,血口一個接一個爆裂開,黑色的火柴棍長短的蟲子一條接一條的從他的傷口裏爬出來,這種畫麵我不是第一次見,上次在明妃墓中,我曾經中了白屍的屍毒,手腕裏也是不斷的有黑色的蟲子爬出來。
可是跟眼前的畫麵相比,卻明顯不同,這些蟲子好像無窮無盡,轉眼的時間,地麵上就已經鋪了一層,我甚至都要以為張樹的身體就是靠著這些蟲子支撐起來的,而且隨著這些蟲子不斷的爬出來,張樹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蒼老下去,很快,風度翩翩的年輕人就老了十幾歲,但是那些蟲子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這樣,難道是百解丸的緣故?
紅骨守在旁邊,一步不離,聲音低沉,透著一股子絕望的哀慟。
我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此時能做什麼,張樹躺在地上,氣息微弱,如同一具沒了生命的屍體。
忽然,我的眼睛瞥見張樹的胸口一個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凸起,頓時,腦袋裏浮現出一個想法,幾乎是立刻的,我伸手將他胸口裏的東西掏出來,正是那個張樹隨身攜帶、形影不離的小盒子。
顫抖著將小盒子的蓋子打開,裏麵雪白的藥丸滾了出來,張樹說過,如今,他每天都要服用這東西,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因為沒有服用這藥的緣故呢?
張樹說,他身體裏的蠱蟲叫做童子蠱,這蟲子會不會就是童子蠱的蠱蟲呢?
我剛要把這白色的藥丸塞進張樹的嘴巴裏,但是腦海裏卻又出現了一個想法,於是,伸出去的手再次縮了回來,也許.......
我和紅骨,一個人一隻猴子,端端正正的圍坐在張樹的身邊,兩雙眼睛都好像是被膠水粘在了張樹的身上,一動不動,手心裏的白色藥丸已經被我捏的化成了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那些蟲子依舊無聲無息的從張樹的傷口裏往外爬,腳下的地麵已經被這些黑色的蟲子占據,密密麻麻,看著十分的麻人,但我咬牙忍著,我在等,等自己的猜測成真!
等到頭頂上遮蔽太陽的烏雲散開,陽光重新透過樹縫落在我的肩膀、張樹的臉上,黑色的蟲子似乎終於到了盡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新的蟲子再爬出來了,而且,那些之前爬出來的蟲子都已經幹癟萎縮成了黃豆粒大小的一團。
張樹還沒醒,兩腮上的紅暈也並沒有消散!
難道是我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