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木門朝裏打開,此時已經是黃昏,這裏樹木茂密,蔥鬱的樹冠將殘餘的光線遮掩的七七八八,所以,雖然才日落,天色卻已經和夜晚無甚區別,被推開的木門裏,直接能夠看見一張白幡,被晚風吹起,發出呼呼啦啦的聲音。
屋子裏怎麼會有白幡呢?
張樹對於白幡視而不見,直接進了屋子,紅骨自然是亦步亦趨,緊隨其後的也走了進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外麵的樹林,在夜色中安靜的站立著,偶爾有沙沙沙的樹葉響動聲,再遠處,就是我之前曾經看到過的高山,白日裏瞧見就雲霧繚繞,此時看來,更加的模糊不輕,隻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座高山之中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
進了屋子,才發現,這屋子不僅外表粗糙,內裏也和外表高度一致,大約一百來平米的屋子竟然沒有分割,一馬平川,一張床在最角落裏,上麵的鋪蓋胡亂的散落在床麵上,地上擺著一雙黑色的千層底,鞋幫上明顯都是磨痕和汙泥。
床旁邊的角落裏,堆著幾個麻袋,裏麵裝的什麼看不清楚,在麻袋的旁邊,是一堆七零八落的碎木頭,有長有短有粗有細,形狀不一,木頭堆裏,還扔著一把斧子,斧子倒是很新,顯然用的時間不長。
另一邊的角落裏,擺著一張桌子,明顯是飯桌,上麵擺著幾個藍邊二碗,裏麵黑乎乎的不知道裝的什麼,幾根幹巴的變形的大蔥,一個腐乳罐子,還有個鋁製的湯匙插在罐子裏,罐子旁邊的小碟子裏放著半塊豆腐,但是上麵已經長滿了綠色黑色的長毛,最少已經放了半個多月。
兩把椅子,我姑且這麼叫,畢竟是放在飯桌旁邊的,實際上隻是兩個原木墩子,和外麵木桌的桌腿一樣,不僅有樹丫甚至樹丫上還有綠色的剛冒頭兒的葉片。
對著飯桌,是個同樣木頭材質的長條桌子,這張桌子算是迄今為止我見到的做工最精細、最像桌子的桌子,上麵擺放著書、筆架、本子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旁邊的地上,放著個比長條桌要高出一半的櫃子,櫃子很窄,不過半米多寬,上麵一本書沒有,全部都是和桌子上一樣的瓶瓶罐罐,各式各樣的瓶罐足有幾百個。
這就是屋子裏全部的東西,雖然簡陋,衣食住行卻也是一樣不少,唯一紮眼的就是剛進門時看到的那個白幡,好好的屋子,掛著這麼個東西,怎麼看怎麼怪異,特別是有風吹進來的時候,白幡迎風飛起,看著極為瘮得慌。
“吱吱哇哇!”
紅骨一進來,就立刻熟門熟路的跳到了長條桌子的旁邊,鼓鼓搗搗的翻騰著什麼,很快,從桌子下麵拿出了個煤油燈,但是看煤油燈上的灰塵,就知道這東西怕是有年頭沒用了,而且,再次說明,紅骨對這裏很熟悉,絲毫不亞於對蘇翎住處的熟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