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蟲的適應能力很強,跟糞水和泔水相比,還是被陽光烘烤過的血肉更加有吸引力,所以,那些在糞水和泔水裏誕生的蛆蟲們,前仆後繼、源源不斷的鑽進犯人的傷口裏,最可怕的是,直到犯人的眼球都被蛆蟲占領,犯人還保留著意識。
我現在的感覺就是如此,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指尖的酥麻,但是除了任由這些蟲子為所欲為我根本就無能為力。
我的身子僵硬著,身體和意識的極端不協調讓我心中沮喪和絕望到了極點,這種睜著眼睛等死的感覺真的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
“咦?”
我在心裏叮嚀了一聲,因為我突然發現,這些蟲子忽然從我腰部的位置散了開去,不過也僅僅是腰的位置。
但是為什麼呢?
我快速的在腦海裏搜尋著原因,突然想到,我的腰帶裏麵別著個東西,不是別的,正是裝著紅蜘蛛的瓶子。
因為當時我和沈蘇分析過魯霽的死亡原因之後,正好沈米爾敲門進來,我隨手就把裝著血蜘蛛的瓶子塞在了腰帶裏,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舉動,根本就沒有必要對沈米爾遮掩,畢竟早在和禪秋對峙的時候這幾隻血蜘蛛就已經露過臉兒了。
但是世間之事就是如此奇怪,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所引發的結果往往出乎意料,瓶子別在腰帶裏之後就被我忘在了腦後,要不是現在出現了這特殊的情況,我可能還是想不起來。
我的身體沉重而僵硬,想要動動手指都很困難,但是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在眼前,我要是不能抓住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和魯文了?
我在心裏把師父之前教給我的清心咒念了兩遍,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隻有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思維才能夠保持清楚。
除了腰上散開的小蟲子之外,還有一點讓我奇怪的,那就是我和魯文的身體雖然不斷的下沉,但是下沉了一定的程度後,就像是氣球一樣懸浮在水中,沒有再繼續向下沉落,最奇怪的是,我明明屏著呼吸,可是竟然沒有因此覺得缺氧,連之前胸悶頭疼的症狀都消失不見了。
刨除掉未知的危險,其實現在的狀態並不難受,但是,這些小蟲子肯定不會就是在與我和魯文做遊戲呢,事出必有因,這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事情發展的必然規律。
難道.......
腦海裏突然出現的一種想法讓我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再耽擱下去,恐怕我和魯文就真的要玩完了。
不行,我拚盡全力睜開眼睛,眼前除了一片乳白,什麼也看不見,但是看不見就看不見吧,總比丟了命的好。
我閉著嘴巴,舌尖抵住牙齦,然後撬開牙齒,上下顎猛的用力,血腥味兒彌漫開,舌尖的刺痛讓我的力量得到了片刻的激發,我把手探到腰間,將裝著血蜘蛛的瓶子抓在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