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詛咒這個沒有電視、人們閑得沒事做的時代。
我企圖吹胡子瞪眼睛嚇走幾個孩子,卻現“吹胡子”是一件不可能嚇人的勾當。我一吹氣,胡子們亂飄起來,孩子們反而哈哈大笑。我紅了臉灰溜溜地想走。孩子們卻好奇地跟著我。
走到集市盡頭,還是沒擺脫那些鬼,跟著我們走,笑嗬嗬地圍觀的人反而越來越多。兩個人擠過來衝我行禮:“尊駕留步,尊駕可是鎮南將軍孟大人?”
我沒好氣地:“是,你們要比武麼?”
兩個人都是家丁打扮,:“我們是楊大夫的家人,我家主人聽孟大人到了鎮上,想請大人過府吃個便飯。我家主人正在更衣,這就來請,還請大人留步片刻。” 一聽吃飯,我立刻表示同意——我們這一路身上沒錢,都是靠打獵過來的。兩個家丁大聲嗬斥,圍觀的人似乎很怕他們,漸漸散了。
我低聲問蔡貓:“一個大夫這麼有地位的麼?這些人都怕他們?”
“這種地方,大夫已經是很大的官了。不過估計這個大夫是退休的。”
“大夫越老越值錢,這個道理我明白……”
話間,一個胖乎乎、臉色黝黑的老頭穿著官服出現在我麵前,笑眯眯地問:“你是孟將軍?”
我看著他身上幹淨但是陳舊的官服,問:“你是大夫?”
“做過一任諫議大夫,董卓之亂後老朽就避禍還家了,慚愧,慚愧,休要提它。”
原來這個“大夫”不是醫生,而是個退休在家的諫議大夫,叫做楊韌,正式的法應該是退休官員兼地主,是本地最有地位的人物。
地主家的飯菜不錯,最妙的是還有自釀的米酒,敞開供應而且味道很好。我一邊胡吃海塞,一邊向楊大夫請教南陽的情況。
楊大夫給我介紹,從這裏過了侑水,再走一就是南陽郡。
介紹完局勢,楊大夫殷勤地勸酒攀談,些官場秘聞、文章名士,我根本聽不懂,隻管悶頭喝酒吃肉,反正他總不敢把我轟下飯桌。
楊大夫也不生氣,端起杯酒笑嘻嘻地:“孟將軍是豪爽人,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玩意。老朽亂了這麼久,現在自罰一杯,講個故事。”
“講故事?”一聽講故事,我倒來了興趣,這個時代真是無聊到死啊。
“話當年老兒在幽州做過一任主簿,有位太守新到任,這位新太守平生最恨扒灰——就是公公偷兒媳婦。”
我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沒想到居然起古代黃色笑話來,不覺已經微笑起來。
楊大夫看我笑了,得更加起勁:“新太守來了,照例本地有頭有臉有聲望的老人都要來參見。太守下令曰:“凡偷媳婦者站過西邊,不偷者站在東邊。”內有一老人慌忙走到西,忽又跑過東來。太守問他:“這是何?”老人跪告曰:未曾蒙老爺吩咐,不知偷弟媳婦的,該立在何處?”
我們三個都笑起來。楊大夫還是很嚴肅,繼續:“我們大家都很奇怪,太守大人為什麼這麼討厭扒灰呢?”
我不禁好奇:“為什麼?”
楊大夫:“後來有一次太守老家來人,太守問家鄉如何。那人遲遲疑疑地,他們那邊一座廟辦廟會,雷公突然顯靈,:今要劈死所有逛廟會的扒灰老!太守大驚,問道:我爹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