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皇帝也缺錢(2 / 2)

史書還記載,他還將九侯﹑鄂侯兩位臣公醢之、脯之,就是一個剁著肉醬,另一個做成肉幹;而另一位西伯侯(即周文王姬昌)本也要“炮烙”,但他很聰明,馬上服軟,並獻給紂王“美女奇物善馬”,以及自己的洛西領地,紂王這才鬆口,把他放了。後來,有點頭腦的大臣,裝瘋的裝瘋,賣傻的賣傻,投敵的投敵,流放的流放,這樣以來,自然民心向背,諸侯離心,很快,西伯昌的兒子周武王就起兵造反,將他打敗。他不願投降受辱,便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戴上最好的寶物,一把火把自己燒死了。而他的美人妲己,結果更慘,被反綁、砍了頭不算,還被掛在小白旗上,給天下人看,說要讓天下的女子都引以為鑒。

妲己真有這麼壞麼?無論正史典籍,還是稗官野史,妲己都是一個蛇蠍美人,可謂千古淫惡的罪魁禍首。這樣論調已經家喻戶曉,深植人心,但問題是,曆史的真實情況真是這樣麼?

先說紂王,曆代已經把他符號化成一個暴君的形象了。可這個形象離他真實的情況還是有很大的距離。春秋時期,子貢早就有點看不過去,他憤憤為紂王鳴不平,說:“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後世言惡則必稽焉。”

而在春秋時期,關於紂王的罪狀還隻限於“比幹諫而死”,到了戰國時期,比幹的死法就生動起來,屈原說他是被投水淹死,呂不韋的門客則說他是被剖心而死,到了漢朝司馬遷寫《史記》的時候,已經有了更生動的演繹,說是紂王剖開他的心是為了滿足妲己的好奇心,想看看“聖人”的心是不是七竅。而在晉朝,皇甫謐因為職業是醫生的緣故,寫些文史文章的時候,也不免會犯些職業病,又演繹出紂王在妲己的慫恿下,還解剖了懷孕的婦女,要看看胎兒形狀。紂王縱是不好,也不至於如此之壞。後世書生們根據個人好惡,紛紛加工演繹,以訛傳訛,其謬豈不大哉?

而關於紂王最著名的“酒池肉林”、“炮烙”的傳說,周時的文獻沒有記載,春秋時也沒有,可到了戰國末期,韓非子突然很生動地描繪起來:“昔者紂為象箸而箕子怖,以為象箸必不加於土,必將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羹菽藿,則必旄、象、豹胎;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於茅屋之下,則錦衣九重,廣室高台。居五年,紂為肉圃,設炮烙,登糟丘,臨酒池,紂遂以亡。”

據說韓非子口吃,可文章非常雄辯,這樣充滿想象力的文字便是明證。但那時諸子百家個個口才了得,為了推銷個人的主張,論證自己的觀點,不免隻顧激揚文字,“強”詞奪理了。很多論據,也多是“想當然耳”。便是“不虛美,不隱惡”的司馬遷,有時也會潤潤筆。譬如他在韓非子“酒池肉林”的基礎上,又加上“男女裸奔其間”的合理想象。當然,在他之前,已經有人在酒池麵積上大做文章,說可以“回船糟丘而牛飲者三千餘人為輩。”這樣的想象力隻能用瘋狂來形容。

也許,在他們看來,反正紂王形容得再淫蕩、再荒唐也無妨。曆史的另一個目的便是警示後人嘛,於是,他們的想象和潤色,便常常顯得坦然而大方。譬如司馬遷之後的史學大家劉向,就把紂王鹿台的麵積升級為“大三裏,高千尺”,而晉朝的皇甫謐覺得還不過癮,一咬牙,把鹿台的建築麵積提高了十倍,達到“高千丈”的地步。

同時,妲己的妖孽和毒辣形象也逐步升級。從《尚書》裏討伐紂王的一句“聽信婦言”開始,到《國語晉語》:“妲己有寵,於是乎與膠鬲比而亡殷。”再到《呂氏春秋先識》:“商王大亂,沈於酒德,妲己為政,賞罰無方。”都還是不太離譜的合理推斷,再到後來,年代愈久,想象力就愈濃厚,寫出來的史料也就愈生動,直到後世的《封神演義》,因為沒有史家的顧慮,加上曆代文人提供的諸多素材,演繹起來更是神乎其神。千古惡女的罪名,也終非她莫屬。

“不,沒有人能改變這個結局,君非亡國之君,臣乃亡國之臣。”穆弘道。

“皇上,您不要失望,那些您提拔中的人中不是有個叫盧象升的很能幹嗎?”絕色女子道。

“嗬嗬,他是很能幹,但在我的記憶裏,最終我能用的人裏沒有他。”穆弘苦笑道。

“洪承疇洪將軍呢?”絕色女子忍不住問道。

“這個人靠不住,他最後還是將大明賣了。”穆弘道,在他不多的文科記憶中,這個人應該是做了漢奸,電視劇裏也經常這麼放。雖然看過不少清宮戲,但他當時沒真的在意,所以現在很悲劇,他都不知道洪承疇是什麼時候投降的。

“那曹文昭將軍呢?”絕色女子問道。

“曹文昭?這個人傳回來的戰報很好,很強大,但是為什麼在未來的我的記憶中什麼都沒有呢?”穆弘有些吃驚。

“誒,早知道就多學點曆史了。”穆弘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