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黑衣人走的時候留下了他們的身份:逆流沙。
逆流沙來曆很神秘,此前從來未見他們出手過,但是這次平叛中,他們總共三次出手,每次都是在最危難的時候。第一次是在叛軍反攻將皇帝包圍,即將活捉皇帝的時候,一批逆流沙的人像是鬼魅一般從地下冒了出來。他們隻有六個人,卻殺死了整整兩千訓練有素的禁軍士兵,最讓人膽寒的還是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受傷。
第二次是在叛軍和平叛軍進行巷戰,皇帝為了鼓勵士氣,親自前往前線慰問奮戰中的將士們,在路上遇到了伏擊。那是大內十大高手聯手一擊,堪稱是當世最強的十人居然都敗在了一個逆流沙劍客的手下。當然那一戰也是驚險無比,戰鬥異常激烈,人們也有幸見到了逆流沙的真麵目,那是一個女劍客。大內第一高手在臨死前挑開了那個劍客的麵紗,露出裏麵一張絕美的容顏,無憾地死在了她的劍下。
第三次,京畿營久攻宮門不下,付出將近三千人的代價依舊無法攻下禁軍堅守的宮門。這個時候逆流沙再次出動,他們一共出動了十二人,整座宮門化作了一片修羅地獄。黑暗中,強大的劍氣照亮了虛空,恍如白晝,劍氣所及之處,殘肢斷臂橫飛,鮮血浸染了大地,草木為之含悲。
這批人攻下宮門之後並沒有停止殺戮,而是在前方開路,將阻擋的禁軍全都斬殺,引領著後麵的大軍急速開進。
這就逆流沙的凶悍聲明,這些人自然不敢冒犯他們的威嚴,不然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有他們守護的南宮自然是禁地,無人可以踏足,就連錦衣衛都要退避三分,除了這世上唯一能夠指揮逆流沙的皇帝陛下。
外麵的世界是血腥的,但是南宮裏卻是安詳的。因為這裏並不是像人們想的那樣隻有兩個逆流沙的成員守護著,這裏有逆流沙一個小組,六個人殺人不見血的成員守護著。
就連這幾天在城裏鬧得最凶的錦衣衛到了這裏也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這裏的氣場太恐怖了,仿佛一個地獄一般陰森。如果說這城中還有安寧之地,那就是南宮附近一裏之地了,這裏沒有人敢靠近。裏麵的百姓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叛亂的結束,感受著外界的不尋常氣氛,漸漸明白了這片區域的特殊之處,像是受到了特殊的保護,逐漸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因為亂兵不敢來,錦衣衛也不敢來,尋常的地痞流氓自然跑得遠遠的。
那牌樓下躺著的上百具屍體都是這幾日以來不長眼,不信邪的人留下的。其中不乏武功高強之輩,也不乏平叛中出過大力,皇上眼前的紅人,但是他們都變成了死人。
六天後,京城重新恢複了平靜,京畿營有序地撤出了京城,返回了營地,帶走了皇帝默許的諸多戰利品以及豐厚的賞賜。京城中組織起來的各支形形色色平叛軍隊帶著特殊的使命前往了南方,據說皇帝給予了他們豐厚的賞賜,封賞了大片的封地,讓他們去完成一些特殊使命。
而逆流沙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不曾出現過一般。錦衣衛再次現身,恢複了原來的辦公衙門,隻是變得乖順了很多。
坊間傳來的諸多消息,一是宮裏發生了很大的變動,皇上賜死了很多妃子,甚至賜死了太子,據說都是因為她們參與這次叛變;二是皇帝要普選天下秀女,補充後宮這次動亂造成的人員空虛;三是各地官員、士子進京趕考參加特試,皇帝要選賢舉能以填補叛亂造成的官位空缺;四是新政不變,各地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實施新政;五是皇帝可能要親征後金,一戰定勝負,徹底了卻後金之患;六是正式冊立在平叛中始終站在皇帝身邊的兩位皇妃為東西兩宮皇後。
這些消息決定了未來政局的走向,此亂過後,再也沒有可以阻止新政實施的力量了。因為那些反對新政的人全都在這次叛亂中被殺,成為了新政的祭品。
接下來的三個月裏,白色是京城的主調,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在發喪。黑夜過後,黎明到來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家會傳出尖叫,然後是呼天搶地的哭泣。人們驚異地發現,那些莫名死去的人全都是在平叛中殺戮深重的人,京城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有傳言說那是冤魂在索命。
錦衣衛的人奉命調查這件事,但是第二天,錦衣衛副指揮使也離奇地死亡了。現場沒有留下打鬥的痕跡,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生前沒有中毒,但是他確實死了,和之前死去的人一樣,莫名地死在自己的家裏。
朝野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朝臣們對此惴惴不安,尤其是那些在平叛中立下汗馬功勞的人。
“皇上,大事不好了,車騎大將軍鐵淼昨夜遇刺,死在了回府的路上。”朝堂上刑部侍郎戰戰兢兢地上前奏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