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再次站起來,鼻青臉腫,搖搖晃晃,似乎手扶著空氣在走路,一點力氣也沒有。
書生已經被打趴下五次。被刀背拍倒一次,被為首的山賊拳頭打倒地兩次,被旁邊的小草莽絆腳倒地一次,最後一次是他自己倒下的,但仍又爬起來了。
“小生……李恒,新治二年的秀才!你們這些歹徒,為非作歹,不怕遭天譴嗎?天理昭昭,難道你們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嗎?聽我一句勸,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天你們若跟著我回到縣衙去跟縣老爺俯首認罪,我以我秀才的名義保證,你們會得到公正的判決,頂多流放個幾年,歸來以後又是條錚錚的漢子,種田不好嗎?”李恒站起來說完這番話,義正言辭,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呸!為首的山賊吐了一口到李恒的臉上,“你可以吐我,但你不可以吐一個秀才。大夏律,口晦秀才者掌十下,今天我不與你糾纏,隻希望你改過自新,回頭是岸!”啪的一聲,這為首的山賊忍不住一拳頭又打過去,這秀才真的捱不住了,直挺挺躺在地上沒起來過。
山賊饒過地上跪著的商人,去問那個婦人,指著地上的商人問道:“這廝是你的情人還是你的姘頭?”婦人臉紅起來,輕微搖頭否認。
商人的素色長袍甚至還不如婦人的一身褶皺絹袍,為首的山賊不識服色,但婦人氣質仍在,婦人搖頭,不知真假。不過猜想一番,商人是家裏掌櫃,死了的小廝是奴仆,地上躺著那傻子書生估摸著是家裏老大,後麵那個少年應該是家裏老二,這一家人算是起貨了,都綁上山去,一齊問了話,多從他們家中套取些銀兩再殺了也不遲。
山賊打定了主意,讓小草莽把這幾人綁了帶山上去。
吳離烽沒有妄動,一來打不過,二來打鬥中自己身上的銀兩掉了出來,可就得不償失了。而躺地上的書生還有些許呼吸,被幾個草莽五花大綁,拖著走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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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路七彎八折,明明能取一條直線上山,但這夥兒山賊偏偏走遠路繞來繞去。吳離烽倒是看到一些不起眼的正道上有些索套,更有鋒利的勾鐮懸掛在樹上,看來這夥山賊經驗十足,上山沿途布置了許多陷阱來做防禦,若不是仔細觀察,恐怕難以發現,而若不是山上的人獨自上山恐怕凶多吉少,這難道是用來防衛官府的?應該也隻能是這樣子了,這山上的山賊確實挺難對付的,看來要逃脫也是有點難。
小半個時辰,才上了山頂,寨門依托山石而建,門上筆挺挺地寫了五個大字:筆頭大王寨。山石上還站了幾個提槍的崗哨,不時遠望四處,而酒卻不離手,貪杯可是容易死。
吳離烽幾人被丟進了牢庫,守門的是個老草莽帶著小草莽,老草莽讓吳離烽想起了老吳,也是一身酒味兒,但那小草莽眼神倒是澄澈,不過腰間也別了把見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