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離烽從生土手中拿來包袱,往身旁的茶幾上輕輕一放,但包袱內的銀子在茶幾上散開的聲音還是很清脆動耳的,知州一聽更開心了,這個城北的新晉幫主還是很懂禮貌的,雖然是第三次才喊來,但不僅禮節上做得很好,而且禮節的內容還很“豐富”,但該說的話,他還是要在場麵說一說的。
知州說道:“聽說近來,城北鬧騰的很,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吳離烽說道:“小民不知道,小民向來安分守己,本本分分,隻是做自己的一些小生意。”
知州眯起眼睛問道:“那本官試問問,你做的什麼生意?”
吳離烽平淡說來:“小民經營著一間小茶館,這是小民的賬房夥計。”說罷給知州指了指身旁站著的生土,生土趕忙哈腰點了幾下頭。
啪一聲,知州將桌子一拍,說道:“胡說,你明明是城北那個幫會的幫主,竟然敢蒙騙本官,來人啊,拿下!”說時遲那時快,已經從門外進來兩個帶著殺威棒的衙役了,隻是還站在門內沒有動作,隻等著知州的話語。
吳離烽會意,這是一些小小的當頭棒喝,做不得真,連忙站起來說道:“小民真是一個小小的茶館掌櫃,不信的話小民有證物在此,”說罷把手放在茶幾上的包袱上,“這是小民近來所得的茶水錢,特地帶來給州上查看驗示的。”
知州心裏得意,於是他說道:“是嗎?那本官倒要看看了,你們先退下去吧。”揮揮手讓兩個衙役下去了,兩個衙役出去前還關上了門。
陽光透著窗紙照進了房內,隻是房間裏並不是充滿光明,相反倒有些暗淡。
先前拍桌叫人這一番試探,便是試驗吳離烽能否堪當大任,經得住一些小打擊,若是尋常的小幫會幫主見了這場麵被嚇得直接跪下了,那也便沒有什麼談生意的資本了,自跪下的那一刻起便要任憑知州宰割了,要一百兩便是一百兩,要一千兩便是一千兩。
吳離烽慢慢打開包袱,裏麵十幾錠銀子展露在了知州的麵前,知州頓時大喜,這可比原本其他那些老牌的幫會闊氣多了,嘿,這個什麼吳必殺還真不是什麼隻帶著拳頭出生隻會打架的憨子。
這一路走來吳離烽也算是熟稔了對付知州的一些個路數細節,這些可不僅僅是從劉會那裏聽來的,還有新收服的幾個幫會的幫主、圓滑的幫眾那裏得取了這麼些個靈通消息,到了知州後院首先須得先老老實實得認乖認慫,任由知州歹說一番也不能認賬,然後才好拿出原先準備好的銀子貢獻上去。
若是一來便明顯要賄賂的模樣,便真要被殺威棒打一頓殺殺銳氣才行了。
知州愛惜的看著銀子,手卻在底下搓著,他嘴中說道:“果然是個開小茶館的好百姓,若不是看了你這麼些個銀兩,本官差點就誣陷你為那個什麼幫的幫主了,至於之前有些人報來我聽的到底原先是個什麼幫會,容本官再想想,卻也不遲。”試想開小茶館之人能一次性帶五十兩銀子隨意出門嗎?
吳離烽從容包起茶幾上展開的包袱,將其往前推了一推說道:“州上是遠近聞名的好官清官,可得好好想想,回憶回憶了,可不要冤枉了小民。”吳離烽都快將那包袱推落到地上去了,知州坐在上首伸出手一抓便輕鬆取來,他隨即打開看了一眼,似乎怕吳離烽做什麼手腳中途把這銀子給變沒了,他確定看完之後,便把那包袱收好,放在了一旁桌上。
然後他說道:“本官卻陣陣的忘了是個什麼名字模樣的幫會了,也罷,反正你是個咱們汴州的良民,怎麼會與那些個打架鬥毆的幫會打交道呢?”又看了一眼吳離烽身旁的生土說道,“這是你的賬房夥計?”
吳離烽正色說道:“正是,這是小民的賬房夥計,以後但凡有什麼事,您可差人知會我這夥計,他可什麼都懂哩。”其實吳離烽一來便說明了生土是賬房夥計,而真真正正在賬房的一般管叫做賬房先生,而非賬房夥計,這兒是暗話,給知州說明白了這生土便是他以後的代表人,有事沒事直接找他就行了。
知州點點頭,然後對外說道:“來人,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