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如今的碧波劍池,根本不需要人管理,需要鑄劍的人,入了劍池自己見機行事,去找空閑的鑄劍師自己談好款式談好價格便行了,而那些銀子,鑄劍師們自己都會主動上交到劍池裏去,畢竟,二百多名鑄劍師,各個都長著眼睛,光著膀子的誰都不好意思私藏錢吧?
況且劍池內本就高手如雲,藏錢這種事兒碰上誰都覺得尷尬非常。
碧波劍池除了一大款一大款的條條巷巷與幾座院子山莊之外,其實非常簡陋,有些空地都給劍客刀客們做了練武的地方嗎,一人占一個地方,練自己的武,若是沒地方了,便自己去打,憑本事去踢台子。
打贏了這片兒地就是你的,打輸了,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碧波劍池便是如此,地方簡陋,規矩也是簡陋非常。
但幾位高手的地方卻是永恒不定的,圍著劍池最近的幾座院子,便是高手們住的地方。
一開始這些地方還有來踢台子的,隻是輸的人漸漸的多了,才開始減少了,而最少有踢台子的便是藍七娘的院子,藍七娘是這幾位高手之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位,挑戰她的人,無一不是被打殘打廢了,不過平時她倒是平易近人,還樂意到鑄劍坊裏去跟光著膀子們的鑄劍師們吹吹牛,侃侃天之類的。
就在此一時,碧波劍池的亭子上,便坐上了這麼幾位碧波劍池很常見,外麵的江湖很稀少的幾位高手,齊聚一堂。
端坐石凳上的牛撥風,橫臥一側的柒明,角落裏翹著二郎腿的藍七娘,坐一起的王羊與吳霖二人。
而碧波劍池如今的形象代言人——葉儒劍,此刻也不在莊內,跟他那個消失了很久的哥哥一樣,向來不在劍池中常住。
“牛哥,今兒叫上大家來,又是什麼事兒?”藍七娘十分的不耐煩,她最是不喜歡招惹這樣的事情,每逢江湖上有大事發生,牛撥風都要喊他們幾人來亭中坐一坐。
“牛哥你倒是快說啊,老娘還要去給師傅們抬水呢。”
柒明橫臥圍欄邊上,偶爾睜眼看看天空,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卻也麵相清秀,活脫脫一個秀才長相,兩鬢稍黑,而胡須細細長長。
最安靜的除了柒明,還有刀神王羊與槍王吳霖,這兩人成天出雙入對的,若非都在家有了媳婦,都要讓人懷疑是不是龍陽之好了。
這一天下午,碧波劍池極為安靜,湖麵上少有微風吹起的漣漪蕩漾,而這樣的天氣,卻和煦溫暖。
牛撥風說道:“聽說,再過幾天,柒明就要赴宴,去鳳鳴山莊喝喜酒了是吧?”
藍七娘眼眸一動,問道:“誰與誰結了親家?說出來老娘若是認得,說不得還能去討一杯酒喝呢。”
柒明說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牛哥。”
“七娘,誰與誰結婚不是重點,真結婚,或是假結婚,都不是重點。”牛撥風說道,並看了眼一旁坐著的吳霖與王羊二人。
二人也點頭示意道:“我二人也去。”
牛撥風聽了,也兀自點點頭,一旁的藍七娘聽了,慌裏慌張說道:“牛哥,他們去哪兒,喝誰的喜酒去?”
“七娘,”牛撥風說道,“你不能去,劍池還需要你待在這兒呢。”
藍七娘便轉過頭去不說話,冷眼瞧著天上,學柒明一樣。
碧波劍池若是葉儒劍不見,一般都由牛撥風來做話事人,雖然外號牛哥,但卻是最沉穩的一人,碧波劍池的許多事情,都由他來定奪,其餘幾位高手,隻是客串客串罷了。
牛撥風再說道:“天帝山的事,聽說了嗎。”見幾人都點頭,藍七娘也點了手指,牛撥風才繼續說道:“真沒想到,歐陽家會放著自家的小王子出門放蕩到十九歲才收回家裏來。”
“哈哈,還真是心大呢!”藍七娘笑道,“這歐陽家的兒子就不值錢了,哪像女兒,捧在手心裏像寶一樣?”但發覺沒人理她後,又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天了。
牛撥風對眾人說道:“如今歐陽家的兒子學了武功,必然要送回荊州道去了,隻是這一路上,恐怕就要不太平了。”
“雖然吳離烽收了五成山鬼謠,但實力仍然不夠上乘,而這一路上,莫說朝廷了,恐怕北蠻子們都要插一手,恨不得吳離烽死的,可是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