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哥哥一記栗子敲下來，帶著嘲諷，“誰讓你連個稻草人都射不準！”
“我笨唄。”
“你笨？”老哥不可置信的反問，“全府就你最精明了！你還笨？你就是將你的小聰明全都用在別處了！”哥哥深呼一口氣，仿佛想起了她曾今的惡作劇。
是啊，沐沐九歲那年，趁他洗澡，將他的衣物全都扔進了茅廁，後果可想而知……至今隻要是他洗澡時間，那絕對是方圓百裏之內不會讓任何生物出現，尤其是沐沐這隻東西。
老哥坐下，又看了一眼玖郗，帶著深不可測的眼神，問她：“你打算這麼處理這家夥啊？好像腦子……不好使。”
“你也這麼覺得？”沐沐悄聲回答，“不過感覺他人還可以，留著當我的貼身仆人也不錯。”
“……你還是好好練武吧，過幾天皇上要來皇陵祭祀，到時候一定會讓我們上前演示。五年前你還小，所以沒讓你禦前表演，今年你可別以為能那麼輕鬆混過去，這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沐沐的食欲又沒了，這皇帝五年就來大規模祭祀一次，要不要這麼頻繁啊！小姑奶奶我哪會舞刀弄槍！給你來個雜耍還可以。
哥哥見她一陣發愣，又開始歎氣，“沐沐，其實爹爹一直都是為你著想，如今你現在這樣，也隻有跟著知不言道人有房四海才有救。雖然……可能從此就是道姑，也好過在皇上麵前出醜掉腦袋是吧。”
“不……不是這樣的。我知道爹爹是怎麼想的。”一瞬間她收起所有的頑性，放下食物，直衝祠堂，哥哥是攔都攔不住。
沐沐再次莽撞地出現在爹爹麵前，果然，他正獨自一人靜靜地給老祖宗們上著香。
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蒼老的神態。
“爹……我不要離開你。”從後麵抱住爹爹，將油膩膩的小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開始可憐兮兮，“爹爹，女兒以後不惹你生氣了，不要讓不言叔叔帶我走……”猛地開始抽泣，自己也止不住。
“沐沐，爹送你走，也是有苦衷的。”
“不要送我走！萬一我以後和那傻子一樣怎麼辦！我會不會連爹都認不出來！那娘豈不是要哭瞎眼！”繼續抽泣。
爹爹無力撫額，拉她到一牌位前，一起下跪，語重心長道：“沐沐，這是你姑姑，以前一直都沒有對你說過，她曾經也算是皇上的嬪妃，可現在呢？既入不了皇陵，又回不了祖墳。年紀輕輕就命赴黃泉。說得好聽是天妒紅顏，可實際是什麼你可知道？”
她點點頭，爹一臉驚愕，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抹掉眼淚，認真道，“我們雖然是守護帝陵的臣子，但更要守護當今天子。沐家總有一女是要進獻給皇上當嬪妃，暗中保護天子。這是我們沐家必須要走的路。”
“沐沐！看看你姑姑的路，再看看我姑姑的路？沐家世世代代，這些可憐的女子！爹……實在不想看你也走上這條路！”爹無力地蹲下身子，摸著她的腦袋，“曾今想讓你努力習武，起碼可以在皇宮中保護自己，如今，隻能把你送走了……我會對外稱你突染疾病……”
“英年早逝？”她微微皺眉，簡直不敢相信老爹會想出這麼爛的點子。
“難不成讓你嫁給當今皇上？爹……怎麼忍心讓你嫁給皇帝！你知道皇宮鬥爭是有多險惡嗎？你還那麼小……”爹突然不齒，難以往下說。
沐沐想想也是，皇帝有那麼多三宮六院，自己嫁給他，那實在太說不過去了。那還不如當道姑算了。可是，她還是搖搖頭，“爹爹，你這點心思又怎能瞞得過皇帝他老人家，況且，如果他當年真心愛過姑姑，或者念在姑姑救他一命的份上，他是不會為難我的。如果，真要為難，五年前，他大可開口見我一麵，或者就接我入宮。”
爹爹陷入一陣沉思，一手掌覆上她額頭，“你這丫頭，倒是和你姑姑一樣鬼機靈，隻怕皇帝要是見到你這樣，是要心動了。”
“嗯？他會喜歡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沐沐順手摸上胸，低頭瞅瞅，“胸無兩斤肉，應該很沒食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