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沐沐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她會傷心。”玖郗不離開這裏的原因就是還抱著可以感化陰長公的一絲希望。他知道陰長公本性不壞,隻是一時間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他千方百計靠近拓跋恪,就是為了複仇。
沐沐這幾日一直趴在房梁上暗處觀察拓跋恪的一舉一動,可是毫無收獲。若不是她發現每次送飯菜的太監準備的食物總是會偷偷在籃子底下多送一份飯菜,她倒也不會察覺哪裏不對勁。
“何覓雲,你……過來一下,本殿下的頭有點暈。”
“殿下一定是操勞過度,臣還是替您把奏章都收起來,明日再批閱。臣這就扶您去休息。”
一切都順理成章,沐沐隻不過是在檀香裏悄悄放入了秦夏的龍涎香,這藥果然厲害,隻需那麼一會就可讓人陷入昏睡狀態。
“皇太子殿下,告訴臣,您準備的另一份飯菜是要給誰。”沐沐再次運用內力使用迷魂術。
拓跋恪在龍涎香的作用下,意誌力已經薄弱地接近邊緣,“地下水牢……陰長公……玖郗……”
沐沐聽得心都揪在一起,他們兩個究竟把玖郗怎麼了!可是她卻不能發火,更不能激動,“那地下水牢在哪呢?”
“床腳的機關。”拓跋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回答著她的問題。
但是沐沐並沒有去觸碰那機關,而是她知道玖郗不離開肯定有他的原因。她如今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雖然會消耗自己的內力。
她悄聲覆在拓跋恪的耳邊,恢複自己的聲音:“二皇子,玖郗是個人才,是沐家留下的最後一人,也是我留在人世間唯一的牽絆。你一定要好生對待,讓他成為你的左臂右膀。陰長公擅長用藥物,此人頗有心計,對養育自己多年的沐府都如此不顧及舊情,你又怎可用此人。接近你一定另有目的,你可千萬要小心。”
“沐沐……你別走,別走……”
“二皇子,你我已是人鬼殊途,我見你已違背了天理,如果你念及以往的情麵,請你放過玖郗。”
“沐沐!”
拓跋恪急的額頭的汗都一顆顆冒出來,可是龍涎香的威力太大,即使沐沐已經停止了迷魂,拓跋恪還是醒不過來,嘴裏一直念叨著自己的名字。
她是於心不忍的,可是為了玖郗,她也不得不這麼做。
“沐沐!”
拓跋恪猛地從床上驚醒,睜開雙眼看到的仍舊是空蕩蕩的大殿,心裏不免有些失落,可這是自沐府出事以來第一次夢到沐沐。他回想著夢中沐沐的囑托,心裏惆悵萬千,畢竟玖郗沒有得罪過自己什麼,而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陰長公這人不得不防。
“何覓雲,今天你替我去趟平城,給我安置一個住所。”拓跋恪第一次吩咐他做事,很嚴肅,“此事不可泄露半點風聲。”
“臣定當竭盡所能辦好這件事,不過殿下是要金屋藏嬌呢,還是金屋藏嬌?”沐沐故意問道,實則大致也猜到了半分,隻是就是喜歡裝裝傻,“昨晚您口裏一直喊著一姑娘,可惜臣耳背沒聽清。”
正在批閱奏章的拓跋恪眉角一直忍不住抽搐,就差沒把毛筆扔向何覓雲,“讓你去辦就去辦,廢什麼話。”
沐沐正要走,拓跋恪又喊話:“今晚來我寢宮一趟,有人需要你秘密帶出去。”
醜時,沐沐悄然入宮,拓跋恪已等候多時,“你總算來了。”
“殿下不是讓我秘密行事嗎,我自然得小心一點。”
拓跋恪指指床頭,“這下麵有個密道,通往地下水牢,你把裏麵一犯人給我運出來,安置在平城,至於另外一人,隨便你處置。”
“不是,殿下,這下麵你藏了倆人?我要好好安置那犯人,另外一人是讓我殺了還是什麼意思?”沐沐真有些慌了,不過看拓跋恪的臉色倒也不至於要殺人,“我知道了,我帶了迷藥,到時候運往平城的路上,我隨便一扔你看可否?”
“慢著,普通的迷藥迷不倒他,他是研製毒藥的。”拓跋恪拉住她,提醒道。這表情仿佛做錯了事又不敢承認,事實上他也確實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把陰長公給弄出去。
沐沐歎口氣,提著蠟燭朝他承諾:“您可是當今皇太子,有點自信。臣一定會將你的事辦的妥妥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正要進入洞中的沐沐一把拉住他的手:“殿下,臣一定會活著出來的!”
瞅他那副樣子,拓跋恪突然很想笑,難道這何覓雲難得不苟言笑的樣子一時間有些不習慣,他倒更像是去赴死的。
沐沐所做的一切無非都是裝出來的,她的龍涎香可是能夠迷暈任何人,當初自己也差點中招,更何況已經讓秦夏改良過,萬一陰長公不中招就直接用暴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