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上前問郭大順怎麼樣,見他半邊臉上全是血,不由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郭大順皺緊眉頭,抬手抹了一把臉上血水,搖頭道:“沒事。”
我心說你都這樣了還沒事呢,跟我這兒硬撐什麼。但這話怎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口,我問郭大順:“那鬼動作怎麼會這麼快,才剛從我這邊跑掉,轉眼就趴在你背後了?”
郭大順卻臉色難看:“不是它動作快,是那東西……不止一隻。”
“什麼?”
我愕然,這神出鬼沒的玩意兒還不止一隻,那咱們特意跑到六樓來避難,不是自投羅網嗎?而且還弄丟了紫竹針,一想到紫竹針,我登時一個激靈,忙向郭大順道:“咱們先別管那個背後鬼了,互相盯著對方身後一點,一旦有什麼動靜立刻提醒,這玩意兒也就是暗中偷襲才能得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紫竹針找回來,這樣我也有了防身兵器,不至於拖累你。”
郭大順點頭同意我的話,然而就在他揚起伏魔尺準備衝進紅色鐵門內時,我們同時看見對方身後竄出了一張慘白的臉!我和郭大順都大叫讓對方小心,郭大順本能地將伏魔尺反抽身後,我沒有任何兵器可以對付背上的東西,索性彎腰一個快速滾地,想把背上的小鬼甩出去。
果然當我就地一滾之後,餘光就看見什麼東西從我背後飛了出去,一下就消失在黑暗裏。我忙爬起來看郭大順,他應該也是抽飛了背後的小鬼,正在左右張望。我問他怎麼樣,郭大順卻皺眉道:“奇怪……”
“什麼奇怪?”
“你不覺得嗎?”郭大順看向我,“這些小鬼好像是在故意引起咱們的注意,跟咱們耗時間,除了剛才偷襲我成功的那一次之外,其他時候它們是能躲就躲,一旦吸引了我們的目光後立刻就會逃走。”
聽郭大順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好像是這樣,否則即便它們不敢和郭大順的伏魔尺硬剛,可我是手無寸鐵的,不至於連我都怕才對。但這就牽扯出一個問題,這些小鬼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那扇暗紅陰森的鐵門,皺眉向郭大順道:“難道……它們在阻止我們進去?”
郭大順點頭:“恐怕是的。”跟著他一聲冷笑,五指活動出“哢啪”的脆響,一把攥緊了手裏的伏魔尺,“看來咱們找對了,這後麵一定是那飛僵的老巢,這些小鬼就是看門兒的,防止外人闖進它們老大的窩。”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道:“現在麻煩的是,那些小鬼神出鬼沒,而且不止一隻,我們需要時間開門,但它們會隨時隨地地進行攻擊。”
“有一個辦法,不過你可能得手腳利索一點。”
我愣了愣,不太明白郭大順的意思,就聽他道:“我們背靠背,你開鎖,我斷後對付那些鬼怪。”
我轉頭看了那鏽死的鎖一眼,心裏直打鼓,這鎖鑰匙沒鏽死,找根鐵絲什麼的擰一擰捅一捅,總有捅開的時候,可現在鎖眼早就鏽死了,就是拿萬能鑰匙也插不開,我要開這個鎖,就隻有拚蠻力。可我畢竟比不上郭大順這種練家子,如今又是手無寸鐵,如果手頭有一個根鐵棍什麼的都還好說,這樣叫我怎麼開這門?
“要不……你來開,我斷後?”
郭大順用仿佛白仲卿看我時的那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皺眉道:“這可是整棟樓最關鍵的地方,你認為那些小鬼會放手讓咱們進去?勢必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咱們,要是群鬼臨門,你怎麼擋?”
也對,如果紫竹針在手,我還真能擋擋,可現在啥也沒有,我又成了拖團隊後腿的那個廢柴。看來隻有撞大運了,希望我這身肉和骨頭的組合,能剛開這扇通往極端危險的紅色大門。
和郭大順約定好站位,我倆背靠背,謹慎地移動到鐵門前。我抱著僥幸心理抓著門把手用力拉了拉,紋絲不動,我滿頭黑線,心說這高調的小夥怎麼就不能再狂一點,直接不鎖門呢。就在這時,郭大順突然喊道:“來了!”
我心頭一跳,本能地轉頭看去,就見走廊的黑暗裏竟密密麻麻爬出了一群之前的那種寄生小鬼。我終於看見那玩意兒的樣子,就仿佛一種遠古爬行肉蟲,它們有著八隻腳,背上頂著一個巨大的肉瘤,有的肉瘤已經長出了眼耳口鼻,竟赫然是一張表情痛苦的人臉。
看來這些東西一旦寄生成功,就會吸取被寄生者的生命,以此來飼養背上的肉瘤。我之前碰見的那隻還不夠強大,肉瘤還是扁平的,但在這群寄生鬼中間,又不少肉瘤已經長成了人頭狀,頭上竟然還有頭發。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顆人頭下長出了八隻觸角一般,十分惡心和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