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仲!”
那老頭兒終於開口了,顯然也是怒火上頭,我是不明白這老家夥生什麼氣,我他媽都還憋著一肚子火呢。那老頭兒按住白仲卿肩膀,皺眉怒道:“你怎麼就是不聽二爺爺的話?你什麼身份,這些人什麼身份,你怎麼還趕著趟地豁出性命跟他們胡鬧?!”
“誒老爺子,這麼說我可就不樂意了,我現在是跟你孫子談戀愛還是怎麼的?‘身份’都扯出來了?”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小羅,哄他出去!”
老頭兒這話一落,站在門口的秘書徑直就走了進來,抬手正要做“請”的手勢,白仲卿卻慍怒斥道:“誰敢!”
兩個字出口,白仲卿眉心那朵原本早就消失的紅蓮竟然又現了出來!我隻覺一股威壓突襲,心頭登時一跳,暗暗心驚這人的能耐。然而白仲卿畢竟重傷在身,紅蓮隻現了不到半秒就再次消失,他也趴在床邊不住地咳嗽起來。
從我的角度,能清楚透過領子看見白仲卿胸前那幾個烏黑的手印,但讓我驚訝的是,之前他給我看手印的時候,手印隻不過是巴掌模樣,就像一人把手放進墨水瓶裏蘸滿了墨汁,在他胸口拍印留個紀念,而現在,手印的周圍竟然出現了一片片的淤血。
我見白仲卿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手印和淤血觸目驚心。
老頭兒也被白仲卿嚇住了,忙站起身扶他躺下,皺眉哄道:“好好好,你這孩子……你躺著,躺著休息,我留這小子在家裏吃飯總行了吧?”
我心說誰稀罕你那頓鴻門宴,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忍住了。白仲卿衝他爺爺發火留我,我就是再不給這老頭兒麵子,也不能不給白仲卿麵子,否則他不得落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
哄白仲卿躺下,老頭兒轉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羅秘書,責問道:“讓你們去請的東西怎麼還沒來,子仲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統統卷鋪蓋滾蛋!”
聽老頭兒說“子仲要是出了什麼事”的時候,我本能地以為他下一句是“你們統統給朕陪葬”,不過幸好這老頭兒沒說這種台詞,否則就算得看白仲卿的麵子,我也會毫不猶豫轉身就走。那這家人就不隻是心高氣傲不好相處,而是神經病了。
羅秘書回答道:“要請郭先生出手需要花些時間,大小姐已經在路上了,東西一定能請來,隻是時間上或許會有所延遲。老爺子放心,我替小少爺看過傷勢,目前不會有性命之憂。”
老頭兒重重地“嗯”了一聲,還是不由得罵上一句“那自以為是的東西”。
我心裏好笑,自以為是這詞用在你們白家人身上不是更合拍?怎麼這世上還有比你們更酷炫狂霸屌炸天的存在?
真是一物降一物,有機會得會會這位郭先生,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得好好團結團結,指不定以後能鹹魚翻身把這老頭兒氣個半死。
罵完郭先生,老頭兒衝我一揚下巴,吩咐羅秘書:“你看著安排,留子仲這位朋友在家裏吃個便飯,別怠慢了。”
羅秘書點頭應下,抬手做了個“請”,示意我這個外人可以離開人家的臥室了。我沒搭理,越過老頭兒看著床上的白仲卿,皺眉道:“你好好休息,知道你沒讓什麼人綁走我也安心了。至於吃飯就不必了,胃口不好,我先走了。”
沒等白仲卿開口,羅秘書卻道:“蕭先生,即便不吃飯,也留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家裏有很多特效藥,治療效果不錯,也是我們為剛才的無禮向你陪個不是。”
“……”我想硬氣點說沒那個必要,但讓那四人組打破的後腦還隱隱作痛,既然是他們弄傷的,負責包紮治療也是應該。我也不說話,隻向羅秘書點了點頭,又叮囑白仲卿幾乎“注意休息”之類的話,這才跟著羅秘書走出臥室。
羅秘書將房門拉上,帶我回到客廳,給我泡上一杯茶,讓我在沙發上稍等片刻,自己轉身去拿他所謂的“特效藥”了。那四人組一直在客廳待命,看見我和羅秘書下樓都互相對視了一眼,等我在沙發上坐下,四人似乎意識到白二老爺對我的態度並沒有那麼惡劣。
之前拿刀威脅我的男人走到我身邊坐下,問我茶水味道怎麼樣。我看他一眼:“還沒喝,聞不出來。”
男人笑了笑道:“別這麼大的敵意。”
“要不是哥們兒我頭骨夠硬,現在早躺太平間了,‘別這麼大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