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2月,當地法庭對路德維格森蓄意凶殺案作了公審。當塔特希爾出現在證人席上時,全場一片靜寂。陪審員全被他的到場所震驚了。盡管他手術後已部分恢複麵容,但仍然沒有上顎、硬齶和牙齒,說話也十分難懂。但他的證詞仍然給全場人留下極深的印象。陪審團從各個方麵都發現路德維格森罪證確鑿,最後法庭判處他25年徒刑,而且,在直到2011年的刑期內,罪犯不得以任何理由獲得假釋。
這判決給了塔特希爾莫大安慰,但幾天後,隨著生活目標的突然消失,他很快陷入了極度的情緒低沉。他對碰到的每個人都無端地發火。一天下午,他獨自待在家時,摸索著走遍了8個房間,把找到的所有鏡子都砸得粉碎。他處於一種極度瘋狂的狀態,甚至想以自殺了結一生。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從極度消沉中慢慢恢複過來。他開始使用拐棍和導向狗,這樣就免得總由凱西攙扶著行走。
一天,塔特希爾決定參加當地警察局即將舉行的警官考試。在8個月時間裏,他在凱西幫助下拚命學習,最終在600名考生中獲得名列第26名的好成績。
塔特希爾此後又經曆了4次重大手術。他的右臉頰和右眼窩做了修複術,鼻腔也做了再造術,這使他呼吸和吞咽都容易多了。他的右腳腓骨被切取用於再造新的上顎、硬齶和臉頰骨,腓骨肌則用於重造軟齶。到春天時,他的嘴6年來第一次能夠自由地張閉了。
一個秋天的早晨,塔特希爾起床後來到陽台上,這時公路上傳來一輛哈利牌摩托沙啞的轟鳴聲。他聽出那騎者刹住了摩托,顯然是在等紅燈過去。他不由生出聯翩幻想,仿佛自己在駕著摩托,在把玩他深諳的各種絕技。他感到仿佛有某種力量在召喚他,催他向未來的生活邁進。當那輛哈利牌摩托再次驅動,逐漸遠去時,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某些也隨之而去了。“我感到怨恨、憤怒和忌妒都隨之離開了我,代之而生的是一種再次成為騎士的衝動,”他在為當地報紙撰文時這樣寫道,“斯維爾德洛夫醫生說得對,任何損失和傷殘,不論最初是多麼巨大和令人痛苦,最終都能夠被人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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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的堅強,讓一個警官不僅奇跡般地活了下來,還作出了許多讓正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對此,我們除了敬佩之外,還應當做點什麼,那就是看看自己的“不屈”還剩下多少,檢查一下自己的“堅強”有沒有全丟了。
那個暑假我賣冰棍
雋康
偶爾,我也會食指大動,極想嚐一支看看,尤其是在烈日當空、背著冰桶走得唇幹舌燥、腳板既燙且麻之際。可是繼而一想,一支冰棍本錢3角,必須賣出兩支才能賺回來時,我就不得不壓抑欲念,舍不得吃它了。
淒風苦雨的清晨,我隨父母親趕到河堤旁。混濁洶湧的山洪咆哮著肆虐過我們賴以維生的田地;台風帶來暴雨,暴漲的河水早已把我們在河邊的三分多田地掃成河床了。父親無力地倚著橋欄,空洞的眼神凝望著無情的滾滾濁流。我緊緊地依偎在母親身旁,小小心靈也馱著沉沉的重擔,麵對著滔天巨浪,我已意識到尾隨無情洪水的將是更艱苦的日子了。
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父母親,隻得四處奔走謀零工,換取微薄的工資作生活費。我當時準備升初三,不禁發愁下學期的學費不知如何籌措,但看見父母親緊鎖的眉頭,又不敢開口。
一個驕陽正烈的午後,我忽然聽見一陣清脆的搖鈴聲打門口響過,是賣冰棒的鈴聲!我衝出了大門,一位背著冰桶的老伯,正緩緩地走過被日頭曬得軟熔熔的柏油路。我靈光一閃,自己也可以去賣冰棍啊!這樣,學費不就有著落了嗎?
我興奮了整整一個下午,等著雙親回來好跟他們商量。母親聽著我的話,眼圈就紅起來了,她摟了摟我骨瘦如柴的身子問:“你行嗎?”
“可以的,”我說,“至少我可以試試!”
於是,父親從徐伯伯那裏借來了他以前賣冰棍時用的搖鈴。第二天一早,我就一個人趕到鎮上的“錦瑞香製冰所”去,跟老板表明了來意。老板看我又瘦又小,特地挑了一個最小號、一次裝50支冰棍的冰桶給我,還建議我說:“先裝半桶好了,賣完了再回來拿。”我背起了冰桶,提著搖鈴,走向街心,霎時間,仿佛街上的行人全都向我望了過來,我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低頭疾走,怕見到熟人。
“賣冰棍的,喂喂,賣冰棍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我才驚覺有人在喊我。微微一抬頭,原來我早已走出了市區,到了鄉間的道路來了!
“哎,你到底賣不賣啊?”一個莊稼漢氣喘籲籲的,顯然是剛從田裏跑過來。
我連忙放下冰桶,心頭止不住的興奮像大鼓猛錘。
“賣,賣呀!”我打開冰桶,“你要什麼的?”
“綠豆的好啦。”他說。我為他遞上一支綠豆冰棍,他抹著額頭的汗,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大口,從口袋裏掏出一張1元鈔票給我。糟糕,我沒準備零錢找人呢,我囁嚅地問他:“你有沒有5角的?我沒零錢找你呢?”
“唔,沒零錢找呀,那我吃兩支好了。”沒想到他竟這麼大方,真教我喜出望外,我連忙掀開冰桶,再恭敬地給他添一支。目送著他一手一支冰棍,踩著闊步下田去的背影,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張鈔票對折好放入口袋,心裏真是樂不可支,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親手賺的錢啊。上學期開學典禮時,校長說過:“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一開張就賣了兩支,也算是好彩頭了,一支冰棍賺2角,兩支賺4角,心頭這樣盤算著,原本的羞赧、膽怯,頓時褪去不少。我猛地搖響手中的銅鈴,“叮當,叮當”地一路向前跨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