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時,正好看見一個全身包裹黑紗布的孩子站在石屋門口與師傅對峙著,師傅一臉的心疼,滄桑的麵容泛著慈愛、柔和的光芒,我們一群人愣在那裏。
那孩子有六、七歲的個頭,黑紗布裹住的麵容隻餘兩隻眼睛露在外頭。他的眼神空洞,沒有表情。我被他的裝束嚇住了,四壁密封的糧倉哪裏來的孩子,不可能從外麵來的。難不成是地下室出來,誰這麼狠心讓一個稚兒受這樣非人的罪。
我低頭思索,全然沒有注意到孩子注視的眼神,以及大家不可思議的聚焦。白術用手肘捅了捅我,小聲說道:“小姐,他在看你。”
“啊”我抬頭詢問,看向孩子的目光,居然是真的。我掃了一圈“他是願意跟我說話嗎?”
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回應我,師傅卻一下子衝到我麵前,抓住我的手,拉上前去。我畏懼的眼神看著孩子,“他的眼珠動了”我輕聲說道。師傅這回把孩子的問題推給我,眼神示意靠近他。
“小朋友,過來好不好。”以誘拐無知兒童的甜蜜聲音,實施計劃。還不走過來?重複數次的話語,一次比一次膩歪的聲線,漸次拉近距離,張開愛的臂膀歡迎失孤兒童的到來。
終於在離他50厘米的距離,我看清了他。我想到小時候的自己,眼神不再戰兢,滿是柔和,自然,消去緊張的心,心疼地抱向他。他沒有反抗,除去那臭得讓我暈倒的黑紗,其他的我都可以忍受。不敢有一絲的嫌棄,我牽著他的手,慢慢走出石屋。
他走得很慢,我讓前塵抱他,他撒手就要躲,我趕緊蹲下摟在懷裏安撫。大夥示意我抱他進去,我沒搭腔,反而蹲下來,展開我最最迷人的笑容,對他說:“寶貝,最棒了,我們一步一步走回去好不好?”考慮到,他可能聽不懂,我拉手示意他跟著我走。”
“少主,你去準備熱水放到我們房間。白術,你看能不能把我們的衣服裁剪成小孩穿的大小。”
前塵說道:“我有帶些衣物,你拿我們的,比較合適。”白術看了看我,我點點頭。
我把他帶到床前,要解開他的黑紗,孩子一再地撇開手,我隻好又開始自言自語,自說自畫的解釋:“你看”我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伸到自己的鼻子下,有伸到他鼻子“香不香”一臉誇張的享受的樣子,他點了點頭。我又把他的袖子重複以上動作,皺皺眉頭示意太難聞了,他嗅了一下,也很認同,就是不脫,這叫明知故犯。
看著忙忙碌碌的大夥,一切準備就緒,就差這個祖宗點頭了。我讓男同胞們都散去,幾個家夥有些遲疑,我耐性全無,冷笑道:“你們洗澡也被觀摩?”這才退出。
我脫去外衣,放在凳子上,連比帶劃地告訴他,黑紗不會丟的,就放在他的眼前。他才放下心來。讓我解去黑紗,一圈一圈的繞行反複地刺激著我的嗅覺神經,鋪天蓋地,昏天暗地襲來,姐隻有忍著,真後悔沒有把鼻子塞住。
抱他進水桶的時候又是一陣撲騰,臭腳丫甩出來的水從上到下把我澆灌的淋漓盡致,那別有一番的滋味,讓我恨不得就此遁地而逃。索性,我也站進桶裏和他共浴。丫丫的,本來洗衣就不易,這小家夥整整換了四桶水,每一次我都要換衣服,次次烏漆墨黑的,直到水裏幹幹淨淨,不見黑色染料進桶,我才停止對他的蹂躪。
小家夥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要穿黑紗,我的瞬間感到五雷轟頂,把黑紗扔進水桶裏,把我所以的衣物也扔進去。然後換上新的,小家夥雖然依依不舍,但還是照做了。
一場仗打下來,真真累死。回想第二桶水洗淨他的臉頰,我覺得自己仿佛被五百萬砸中了,撿到一個寶。這真是一個可人啊,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這個年齡特有的嬰兒肥讓他更可愛,就像年畫裏的娃娃。要是不那麼蒼白和呆呆的神情,就更棒了。
我忍不住,滿含笑意在右邊臉頰親了一下,覺得不夠,在左邊也親了一下。他的神情更萌了,同情心泛濫,便啵啵親得滿臉口水,他倒是笑起來了,便恬不知恥,讓他也學著親親我。除去口臭這一條,這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歡樂極了。
師傅在外麵晃悠很久,仿佛是等待生產的丈夫,焦躁不已,怎麼勸都無用。好不容易孩子洗完了,也顧不得男女大防,就擠進門來,跟他對視。一個老人家,蹲在那小心翼翼地討好一個孩子,讓人眼熱。我蹲下,微笑這將他的一隻手放在我手裏,另一隻手放在師傅手裏,他想也不想就甩開了,我反複試了數次,他就不,還耍上脾氣,師傅很傷心,一直說不用,別為難孩子。我安慰說,熟悉了就好,讓他別放棄。
之後,又給他刷牙,剪指甲,理頭發,一條龍服務。好不容易上桌,大夥給他的碗裏夾了滿滿當當的菜,卻不見他拿筷子。我就用湯勺喂他,一口,兩口,漸漸放手讓他自己嚐試,還好,小家夥獨立性還不錯。一頓飯,就我埋頭苦吃,橫掃全場,連不怎麼說話的的前塵都上來逗一逗他。沒辦法,能者多勞,等一會兒睡覺不知還怎麼折騰我,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填飽肚子是大事。嘰裏咕嚕,滿嘴飽足之後,小家夥也解決得差不多了,一夥人又誘惑小朋友散步兼做各種遊戲小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