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總是往濕處流,火總是往幹處燒。這是常見的自然現象。

水往濕處流,是因為水與水之間有很大的親和力;而火往幹處燒,是因為幹處的地方更容易著火。

同類的聲音產生共鳴,同樣的氣息彼此吸引。孔穎達疏:“此二者以形象相感。水流於地,先就濕處;火焚其薪,先就燥處。”

《易經·睽》卦中也說:“上火下澤,睽。君子以同而異。”意思是:火焰往上冒,池水往下淌;誌趣不同的,也可以達到暫時的聯合,就象兩人同床異夢一樣,取得一時的共同相處。

在受到地理及形勢的限製時,從不受限製處獲取利益,對所受限製采取等待(或促使)形勢的轉變的態度。這就是《易·乾》中的道理,雖水火不相容,但仍能暫時共處。而火向幹處燒,水往濕處流,與我方和鄰近者乖離的情形相似。在受到地理條件的限製時,攻取靠近的敵人就有利,越過近敵去攻取遠敵就有害。這就是“遠交近攻”。

“遠交近攻”最初作為外交和軍事的策略,是和遠方的國家結盟,而與相鄰的國家為敵。這樣做既可以防止鄰國時腋之變,又使敵國兩麵受敵,無法與我方抗衡。

【引子】

“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各從其類也。”

——《易·乾》

釋義:水向濕處流,火往幹處燒,雲隨著龍的飛舞而聚散,風隨著虎躍而產生。聖人之興起則能看見萬物的靈性。依從於天的向上發展,依從於地的向下紮根,一切事物各從其類分別互相聚合。就是說物之氣質類似者,必相感應。

【原理】

遠交近攻為“三十六計”第二十三計:“形禁勢格,利從近取,害以遠隔。上火下澤。”語出《戰國策·秦策三》:“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今舍此而遠攻,不亦謬乎?”另見《史記·範睢蔡澤列傳》。

秦國為統一全國征戰六國時,丞相呂不韋向秦始皇建議:與距秦國遠的國家結交。攻打鄰近國家。這一計謀成為秦國兼並六國的總戰略,促使秦國成功統一中國。這一計謀,“攻”、“交”並施,既使秦國不斷邁向其稱霸的目標,又不至於開罪天下,可謂妙不可言,與水道的循濕而流如出一轍。

遠交近攻,在政治和社會生活中,比在外交和軍事中,還要用得多。誅殺開國功臣,貶放權臣,罷免任職長久的將相,起用沒有根基的新人,等等,便是常見的遠交近攻。開國功臣與開國帝王並肩戰鬥,出生入死,關係可謂近密,但功臣大都威望很高,有一定的感召力和凝聚力,在帝王看來,很容易震主,也可能生變,除掉他們,可以增加帝王的安全係數。權臣,任職長久的將相,對帝王來說,都是肘腋部位的危險人物,隻有除掉才能防止生變。而起用沒有根基的新人,不可能構成對主上的威脅,所以是安全人物;其次,他們會感恩戴德,盡心盡力效忠帝王;再次,可以撈取諸多好名聲;最後,還能攏絡人心。

社會生活中也充滿自覺或不自覺的遠交近攻現象。“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等俗語,都曲折地反映出遠交近攻的社會意識與愛好。接觸少的,利益衝突就少,不容易產生矛盾。窩裏鬥,是內部利益衝突的典型現象。

【故事】

循濕而流——範睢助秦統天下

範睢原本是魏國人,家境貧寒。由於沒有錢財去接近魏王,隻得先去待奉魏國中大夫須賈。後來遭須賈誣陷,被相國魏齊打得死去活來丟在廁所裏。幸虧魏人鄭安平救了他,改名換姓為張祿。不久,秦國使者王稽出使魏國,鄭安平讓他見了範睢,王稽與範睢談話後,覺得他的確很有才能,便設法把他帶回了秦國。

範睢到秦國時是秦昭王三十六年,當時,秦國在南方打敗了楚國,東邊攻破了齊國,又屢次圍困韓、趙、魏三國,形勢大好。因此,秦昭王討厭那些說客辯士,這使得範睢到秦國後一年多時間還沒有得到秦昭王的接見。後來,秦相國穰侯想越過韓國和魏國去征伐齊國的綱壽,借此擴充他在陶的封地。範睢知道後,就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托人呈交給秦昭王,秦昭王讀信後終於同意接見他了。

範睢見到秦昭王後,談古論今,話說天下大勢,分析秦國現實,深得秦昭王信服,兩人談得十分投機。話到關鍵處,範睢說:“現在穰侯想越過韓、魏兩國去攻打齊國的綱壽,這是極不明智的。”

昭王正為此事舉棋不定,聽範睢一說,連忙問範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