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夫平叛是典型的“以靜製動”的故事,這是水道避高趨下的另一種運用。按照中國古人的解釋,“動”有力爭的意思,而“靜”有不爭的意思。“動”導致“形”變而力發,“靜”則保持“形”不變而力聚。什麼是“靜”?從中國戰略的角度看,“動”是一種變化的有形狀態,對方能夠察覺;而“靜”則是一種不變的無形狀態,或者說是一種對方難以判定的虛無狀態,是“虛無者道之舍”。在中國戰略家們看來,戰略計劃實施之前,將力量處在一種“靜”的狀態下,可以做到我不動而敵動,我後動而敵先動,從而達到我無形而敵有形或者敵先於我示形。
許多商家實際上已經悟到了“動靜之理”。長城集團有一則廣告叫“現代商戰辯證法”。廣告詞說:商場如戰場,置身於此,沉浮與否,無人知曉。此時,要想沉著應戰,通曉辯證法尤為重要,長城R2000係列商用筆記本電腦,彙通現代商戰辯證法,助你和你的精英,掌控競爭,自如在己。爾後,重點提出三條:剛柔有度,高低有效,動靜有法。
廣告詞最後重點提出的三點:“剛柔有度,高低有效,動靜有法。”無一不暗合了水之道的奧妙。
避高趨下——吳漢分而敗合而勝
《淮南子·兵略訓》中說:“夫五指之更彈,不若卷手之一柱;萬人之更進,不如百人之俱至也。“意思是五個手指輪番敲打,不如握拳一擊;萬人輪番進攻,不如百人同時進攻。
在戰爭中,要戰勝強大的敵人,必須集中精兵良將,重點出擊,在某一局部形成自己的優勢,以此擊垮對手,贏得勝利。
東漢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初,一位名叫吳漢的將領率步騎兵2萬人進攻成都的公孫述,立營於錦江北岸;另派劉尚率軍萬餘人駐屯於江南,20餘裏隔江相望。
公孫述派謝豐、袁吉率眾10萬餘人進攻吳漢,另派萬餘人鉗製劉尚,使吳、劉二軍不能相救。
吳漢兵敗退入堡壘,被謝豐和袁吉圍困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吳漢對將領們說:“我和你們跨越險阻,轉戰千裏,深入敵人腹地。現在受到圍困,與劉將軍不能互相照應,後果不堪設想。我想偷偷衝出敵人的包圍,與劉尚會合,合兵一處,共同抵禦敵人。如果大家同心協力,大功可立;不然必定失敗。成敗之機,在此一舉。”眾將都表示聽從指揮。
於是,吳漢犒賞軍士,飽喂戰馬,閉營3天不出戰。同時多立旌旗,營中煙火不絕,以迷惑敵人。然後利用夜暗作掩護,悄悄行動,移軍南岸,與劉尚會合。
次日拂曉,敵人發覺了吳漢的行動。謝豐親率主力攻擊劉尚,吳漢、劉尚集中全力迎戰,敵軍大敗,謝袁二人皆戰死陣中。漢軍乘勝進攻成都,公孫述負傷而死,餘眾投降。此戰漢軍先分而敗,後合而勝,充分說明了集中兵力的重要性。這是水道避高趨下的另一種應用。
實現我實而敵虛,就要“專”,就要集中兵力。在進攻中,集中兵力、形成拳頭則為實,這是水道的“趨下”;分散兵力、伸開五指則為虛。在防禦中,集中兵力,重點防備則為實,這是水道的“避高”;分散兵力,四處防備則為虛。集中兵力,這是軍事上的一條通則。敵人雖然很多,如果把自己的兵力集中在一起,把敵人的兵力分散在各處,我們仍然能夠在局部上形成兵力對比的優勢。形成了這種優勢,我們就可以與敵交戰了。
關於“集中兵力”,在商戰中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戰略意義,並得到廣泛的應用。1994年底,TCL大屏幕彩電決定搶灘北京。當時北京市場已有不下50個彩電品牌,但經過周密研究,李東生決定采用在短時間內集中投入力量的辦法啟動市場。盡管TCL人在北京白天吃方便麵,晚上睡地鋪,但硬是擠出80萬元,在北京展開了宣傳攻勢。與此同時,他們想方設法說服了第一批14家商場,以每平方米櫃台每月銷售低於5萬元則給予商場賠償的“不平等條約”,讓自己的彩電擺上寸土寸金的北京商場。製作自己特有的銷售專櫃,派出自己訓練有素的營銷員,亮出比外國名牌低23的價格,配以淩厲的廣告攻勢,結果,“王牌”在北京各大商場平均每平方米專櫃的銷售額高達30萬元。“王牌”在北京銷售量壓倒進口國際名牌而坐上頭把交椅。
戰爭對抗是力量與力量的對抗,具有力量優勢的一方獲勝。集中兵力,可以獲得對抗狀態時的力量對比的優勢,或者說形成局部的優勢。所以說,“集中兵力”,反映了全局與局部的辯證關係,體現出力量在特定時空條件下組合的藝術。